第35章(1 / 1)

张行止作壁上观。

谢令璟平静道:“有劳杨家主提醒,可在下习惯走夜路。”

眼看着射猎就要开始了,叶逐溪感觉自己的高马尾有点松,不顾场合拉了拉张行止右手断掉的那根尾指,小声道:“帮我把发带拉紧点,它好像要掉了。”

她手握着弓,不方便拉。

张行止走到她身后,两手各执一条发带,稍用力便拉紧了。

谢令璟看了他们一眼。

叶逐溪捕捉到这一眼,趁其他人不注意,飞快给谢令璟使了个眼色,让他自行找机会来见她。

她有话要问他。

谢令璟不动声色往前迈了小步,先抬的是左脚。

这是知道的意思。

杨家主只觉谢令璟这厮冥顽不灵,懒得再理他,甩袖离去,杨观青和杨少主紧随其后。

片刻后,射猎开始。

男女射猎的彩头虽是分开的,但他们活动的场地是同一个的。原本叶逐溪和张行止是骑马同行的,后来她为了追一只鹿,骑得太快,将人远远地甩在后面。

就在叶逐溪要挽弓射中鹿时,一支箭擦着她胯.下马。

马受惊吓,扬蹄乱跑。

叶逐溪一手持弓,一手拉缰绳,双腿轻踢马身,迅速控制好马,随即望向箭射来的方向。

叶明渡还维持着射箭姿势,表情充满挑衅,却惺惺作态道:“抱歉啊,我本想射那只鹿的,可惜箭术不行,射偏了,惊扰了姐姐。”

姐姐这两个字咬得极重。

叶逐溪低头一笑。

紧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弓搭箭,朝他射出一箭。

箭射中了叶明渡的马,它嘶鸣一声,拔腿就跑,无论如何拉缰绳也不停下来,最后将他颠到地上,他还差点被乱动的马蹄踩死。

叶逐溪笑眼弯弯,又一次提弓搭箭,对准他曾拉过弓的手,毫不犹豫射出去,正中手臂。

叶明渡疼得满头大汗,瞪大双眼:“你疯了!”

她骑马到叶明渡身边,居高临下看他,语调纯良无害:“真好玩,要不要再来一次。”

他唇瓣翕动,没吭声。

叶逐溪起初想射的那只鹿听到动静,逃走了,她没能抓住它:“不跟你玩了,我还得去射猎,不然彩头会被别人夺去的。”

玩?她把这件事当成了玩?叶明渡捂住正在流血的伤口站起来,眼睁睁看着她骑马走远。

*

叶逐溪没食言。

她今天是射猎最多的女子,夺了彩头回去送张行止。

此次围猎为期七日,他们今晚得在营帐住下。天刚黑,她就乏了,拉着张行止回营帐睡觉。

刚躺下没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说是死人了。

第20章 第 20 章 亲得有点过头了

死者是叶逐溪白天才见过的杨家少主,听说他死在自己营帐内,是一剑封喉,死不瞑目,身边有一幅用叶子拼成的墨令画。

皇帝大怒,不知是因为那幅沾了血的叶子墨令画,还是因为有人敢在围猎时杀人,没把他这个当皇帝的放在眼里,明晃晃挑战皇权。

而世族各怀鬼胎,选择静观其变,除了杨家主。

谁让死者是他儿子呢。

杨家主得知此事后,疾行到儿子的营帐,颤抖地抱着他尸体,老泪纵横,险些哭晕过去。

愣是个性清冷的杨观青也掉了眼泪,不过她尚存理智,当机立断让官兵封存好尸体,免得遭人破坏,又吩咐人带杨家主下去,怕他伤心过度,对身体有害。

围猎第一日就发生这种事,自然没法再继续进行下去。

皇帝下令,明日回城。

其实发生命案后,最好将在场的所有人扣下来。

但皇帝没这么做,参加围猎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门阀士族子弟,绝对不能将他们都扣下来。

对大晋来说,扣留皇亲国戚或许没什么问题,扣留门阀士族子弟则万万不行,这些人一旦闹起来,严重时能倾覆整个大晋。

唯有用温和的办法调查。

正因如此,皇帝命中书舍人叶明渡回城后严查此案,务必给大晋一个交代,给杨家一个交代,限期一月。叶明渡暗道倒霉,却也只好接旨,毕竟在其位谋其职。

经此一闹,人心惶惶,几乎没人能睡得着,皆睁眼待天明。

叶逐溪本想出去看看的,可张行止说怕她在夜里看到尸体会吓着,让她留在营帐,他去看看。

于是她安分待在营帐内。

张行止没去多久就回来了,把所见所闻告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