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叶逐溪在张行止去吩咐下人取敷眼睛的东西来时又瞄了眼所谓的艳书。它的封面平平无奇,名字看似深奥难懂,叫《云里鉴》,完全看不出内容是什么。
叶逐溪随手将它放进书架,离开书桌,坐到不远处的罗汉榻,闭着眼等张行止替自己敷眼。
等待期间,她踢掉绣花鞋,垂在榻外的腿晃来晃去。
她就是个坐不住的人。
张行止弯下腰,摆好被叶逐溪踢得远远的绣花鞋,起身握住她有陈年旧疤的脚,放到榻上。
下人很快送来桑叶和水,他也坐进罗汉榻,用凉水净手,擦干后把桑叶浸进热水里,晾至温热再覆到她眼皮上:“烫不烫?”
“不烫。”
为方便张行止帮她敷眼,叶逐溪仰着脸朝向他:“很舒服。”她又抬了抬头,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近了,姿势看起来像要亲他。
张行止拿桑叶的手停在半空,盯着她看了会,错开眼。
敷眼最好不超过一刻钟,张行止估摸着时间停下。一拿开桑叶,叶逐溪就掀开眼皮,眼睫还是有点湿的,与他四目相对。
“可以了?”
张行止站了起来,拿干帕子给她擦擦湿掉的睫毛,含笑说道:“嗯,以后每看半个时辰书便歇歇,不要看太久,不然伤眼睛。”
她心不在焉地盘腿坐着:“我知道,今天是急着把那本书看完,所以才看到眼睛酸疼。”
张行止不再多说:“待会早点休息,明天就会好了。”
说完,他去沐浴。
等张行止回来,叶逐溪早已挥退下人,睡下了。她虽盖着被褥,但只盖肚子部位,侧躺在靠墙那边,面朝里,背朝外,长发铺洒在榻上,占据了好大一块地方。
张行止灭掉烛火,拢起叶逐溪的长发,放到软枕上,然后躺到她身边,没发出什么动静。
他刚躺下,她就睁眼了。
叶逐溪压根没睡着,心里头还想着坐张行止脸上那件事,时至此刻,毫无睡意,精神抖擞。
等张行止睡着,叶逐溪极轻地翻了个身,又极轻地坐起来,最后极轻地站起来,想趁他睡着时一屁股坐下。到时候解释说是想下榻小解,起身越过他时没站稳。
尽管这个借口不完美,甚至有点拙劣,但叶逐溪依然想试。
想看看是只要他们做出这个姿势就能让她脑子那些画面消失、清静半个月,还是必须得完完全全按照脑中画面进行才行。
叶逐溪扶着裙摆,迈出一只脚,小心跨到张行止身上。
就在她要坐下去那一刻,他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能听得出带着疑惑:“你要干什么?”
叶逐溪心跳加快了点。
她动作都那么轻了,还能在没坐下之前惊醒张行止?
没想到不会武功的他反应居然比会武功的人更敏捷,更警惕。叶逐溪往下压的屁股瞬间抬了起来,俯着脑袋看他,无辜地说:“我要出小恭,踩到你了?”
他也坐起来,很体贴地扶住她的腰:“不是。没烛火,容易看不清东西,你当心点,免得摔了。”
就这样,她被他扶了下床。
叶逐溪:“……”
这般瞧着,他还当真是个二十四好的夫君,还伺候她起夜。
叶逐溪下去后往外走,既是说了要小恭,总得做做样子,否则一看就是在撒谎、居心不良。
张行止看着她慢悠悠往外走的背影,好像还是不太放心道:“要不要我去给你点蜡烛?”
她默了默:“不用了。”
第10章 第 10 章 轻轻地吻了吻
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
叶逐溪上完小恭回来,见张行止还醒着,难得规规矩矩地躺床睡觉,不再搞什么小动作。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身侧的被褥是已凉透,叶逐溪抬腿将它踹下床。
接下来数日,她一直没能再找到机会实施坐张行止脸上的计划,所以时不时被脑中画面搅得不得安宁。
叶逐溪有想过对张行止下药,弄晕他。但他小时候病弱,整天吃药,跟药打交道,只是闻闻便能知道饭菜里是否下了药。
不得不说很棘手。
正当叶逐溪为此绞尽脑汁时,得到了散播墨楼与墨令消息的人的消息。在她心中,墨令自是最重要的,于是暂时将这事往后放。
散播消息之人曾出入过前不久刚皇帝下旨抄家的赵家。
还有一件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也是有关赵家的,听说赵家被抄后闹鬼了,晚上里面会传出阵阵哭声,有打更的从外面经过,还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鬼影。
赵家一下子成了凶宅,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无人敢靠近。
叶逐溪素来不相信鬼神之说,所谓的鬼神,不过是人装神弄鬼,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张行止这两天要留在官衙办公,很晚才回来,她打算在今晚夜探赵家,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她没带绿阶和紫春,独自前往,让她们留在府中见机行事。
赵家在城东,宅院占了小半条街,青砖黛瓦,雕梁画栋,好不恢宏壮丽。因为赵家人行事霸道,时常侵占地皮,夺为己有,周围没多少户人家,夜间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