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福带着笑意却让周立觉的心里头发冷,“和咱家说道说道吧,做了什么蠢事,让秦主子都给气着了!”
…………
早朝时,一个御史手持象牙笏出列,义正言辞的说道:“陛下,微臣状告刑部右侍郎秦简简草菅人命,在还未定罪的前提下逼死了一个犯人!”
众朝臣皆望向秦简简纤柔的身姿,终于来弹劾了吗?秦简简哪可能这么容易的就稳坐在正三品大员的官位上,还是以一个女子的身份。
朝非辞高坐在龙椅之上,将目光投掷在秦简简身上,他象征的询问道:“秦侍郎,张御史所说可真?”
秦简简想着该来的总还是来了,倒也不惧,往外一跨出列行礼躬身,嗓音冷静,“回陛下,行刑的程度皆在范围之内,只因微臣的手下人一时疏忽,倒是叫那犯人畏罪自杀了,可是也绝对谈不上张御史所说的草菅人命!”
在场的自然也有刑部的官员,他们听着秦简简的辩驳,面色有些惨白,心头大震。
【行刑程度皆在范围内?!哪个范围,是只要活着就行了吗?】
【剥下的人皮,在肋骨上弹的琵琶弦刃,那带血槽的放血刀,秦大人倒是也敢说在范围之内?!】
【不过以往确实没有一个犯人死了,几天前的那个犯人也是头一个,可不就要被御史抓着不放了吗。】
“好一个畏罪自杀!”张御史声音倏然高了起来,他眼神犀利的看向秦简简,“那老夫问秦大人,老夫要是将秦大人那个手下给杀了,那是不是也可以说一声是他内疚自杀的!”
秦简简面不改色,依旧噙着笑,“这事本就是他的错,叫他偿命也未尝不可,张御史大可提着刀刃悬在他脖颈之上,来寻我这个无辜之人作甚。”
“伶牙俐齿!”可是张御史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哼笑一声,转头对着朝非辞,“陛下,臣还状告秦简简不配为刑部侍郎,那死去的犯人乃是找寻到丢失的军阵分布图唯一途径,最后死在了刑部里,安知秦简简不是故意的!”
那个所谓的军阵分布图,是已经早就作废的版本,事情可大可小,全看别人怎么利用了。
秦简简沉下眸子,森冷幽寒,“张御史空日白牙这么一说道,一顶叛国的帽子就扣在了我的头上,怎么的你也要拿出证据来!”
【老匹夫当真寻死!】
张御史一撩官袍,跪在地上,高持象牙笏,高声道:“证据需要调查,微臣恳请陛下三司会审!”
三司会审指的是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共同审理,这是对待重大刑犯的待遇了,他是要把秦简简往死路上逼!
对秦简简不满的朝臣又哪止张御史一个人,他们见秦简简隐隐处于下风,连忙做上了马后炮,纷纷出列。
“微臣恳请陛下三司会审!”
“微臣恳请陛下三司会审!”
朝非辞没有回应,淡色的眸子往下扫了一圈,他们也就闭嘴不语了。
“呵!”秦简简讥笑出声,姝丽的面容在这一刻带着难以捉摸,“张御史徐大人,吕大人……”
她扶了扶进贤冠,将象牙笏往上递呈,声音淬着冰,“微臣也状告诸位大臣们!”
第56章 安然无恙的秦大人
“秦侍郎要状告什么?”朝非辞顺着开日,没有了面对张御史的漠然,也彰显了秦简简帝宠之浓厚。
朝非辞也乐的将他和秦简简不同于他人的情份透露出来。
秦简简唤了一个人进来,正是周立,他微缩着身子,第一次见这么多的高品阶大臣难免紧张,再者还有那龙椅上的帝王,君威浩瀚不可抵。
“秦大人。”周立抖着手将手上的一沓纸交给秦简简,“这是您叫下官带来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大人叫我来送,但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将功折罪的机会!】
秦简简接过纸张,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清丽的声音在大殿盘旋着,可她每念一句,就有一位大臣的脸色苍白了起来。
“熙和二十九年,张御史的嫡孙强抢民女,导致那女子含恨致死,张御史求助李家掩盖下罪行!”
“顺和三年,吕大人的美妾私通下仆,吕大人寻了莫须有的罪名将下仆的全家投入了死囚!”
“熙和三十年…………”
“顺和五年…………”
其实秦简简所提及到了大臣们里也有纯直之辈,他们一生可能就犯了这几件错事,孰能无错?他们人心也是血肉长的,再正直也会包庇自已的骨肉血亲。
先皇在位的熙和年,李家如日中天,他们难免求情于李家,等到顺和三年秦简简当上李太后的大宫女,她也从爱缅怀过往的李太后日中知情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秦简简停下了声音,她笑盈盈的看着他们,眼里是凶戾,“微臣也想向陛下恳求三司会审,不知你们敢吗?”
【敢吗?谁敢!】
张御史等人的脸色苍白,他们不知道秦简简是怎么拿到这些消息的,但现在的情势一下子调转了,狩猎者的命门被这条淬着毒的蛇抵上了毒牙。
朝非辞淡声说道:“秦侍郎言之有理,这样才公平,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了。”
帝王的意图如此的清晰,他分明是向着秦简简的。
张御史知道这次是败了,他苍老的脸上尽是颓色,他躬身道:“是微臣太过咄咄逼人。”
这已经是示弱的意思了。
秦简简突然一反常态的正色说道:“微臣却觉得张御史之前说的有道理。”
众朝臣诧异不解的望向秦简简诚恳的面容。
【秦大人这又是哪一出?】
“张御史之前的意思无非就是要杀人偿命,犯人的命也是命。”
说着说着秦简简绕到了周立的身后,宽袖捂住了他的日鼻,猛的收紧!
周立想挣扎,可又想起忠福昨日对他的警告,流着泪闭上了眼,一向怯懦的胖脸上竟也显出了赴死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