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简说话向来真假参半,这是融入她日常的习惯,她叹了一日气,“这几日我也领到了一些太过残忍的指令,比起寿康宫来,我不适应极了。”

假的,陛下下的命令好歹还是审一审正经的犯人,手段血腥些也无妨,但是李太后那边才能算的上是真真正正的丧尽天良,冷宫那边的暗河底都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尸骨。

她伸出了手,眼神有些许的哀怨,声音也带着一些的哽咽,自有一派的娇弱无助之怯美,“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宫女罢了,能保全自已就不错了,加之我又没有那滔天的胆子在一群比我资历更加长久的前辈们面前维持所谓的正直不屈。”

她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正直不屈,她的脊梁向来是先为她自已那条小命服务的。

沈和风见她一哭就完全慌了神,思绪完全被带着走了,色令昏智就是说的他了。

他一下子连讲话都磕磕绊绊的,“没事的,没事的,简简已经做的够好了。”

沈和风大胆的抱了秦简简,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有男女之间的旖旎,只有无措的心痛,“只要简简能在这宫里好好的就好了,别人的死活不关简简的事的!”

“不关简简的事!”

秦简简靠在他的肩头,抽泣着,眼里雾气弥漫着,但是迟迟没有一滴泪落下,眼底也是清冷冷的一片,“再等一年,沈大哥在等简简一年好不好。”

“等简简年满出宫,沈大哥娶了简简吧。”

有了陛下的承诺,减少了很多的风险,她也总算是可以向沈和风敞开了说了,沈和风是她最合心意的一个男子了,她是真的想和他共度一生的,即使她对他真正的感情只有表现出来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沈和风呆愣住了,只觉得一个天大的馅饼砸中了自已,不一会俊秀的脸上显现出了狂喜。

简简说一年后要嫁给他!!

他揽在秦简简腰间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收紧了,“真的吗?!”

第14章 步步为营的皇帝(1)

秦简简将脸埋在了沈和风的肩颈处,“是真的。”

声音细细软软的将女子的羞赧显现了出来,沈和风听着都昏了头,他一下子都结巴了起来。

“简简,我……”

沈和风磕磕巴巴的做着保证,一会说会买一个更大的宅子,一会说要请一个地位尊贵些的大人物来做他们两个人的证婚人。

一向腼腆的男人变得絮絮叨叨的,但是秦简简听着听着也跟着他的思绪想了下去,她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句,“真好。”

沈和风停下了绵绵不绝的话语,傻乐着,“我也觉着真好,和简简在一起真好。”

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一身黑衣的暗卫将他们的话完完整整的记了下来,等会就会呈给皇帝。

暗卫听着他们之间互诉衷肠的语句,心里想着的却是他们这两个人注定是不可能的苦命鸳鸯了。

一年后陛下就算是把这个小宫女困死在乾清宫里,也决计不可能放她出去和这个侍卫成婚。

再好的珍品,陛下宁愿亲手把它摔成残片,也不会赠与旁人把玩。

…………

看到秦简简和沈和风二人之间称得上缠绵的话,一向深沉的帝王竟然勾起了笑来,但是眸色太过冷沉,他用手上佛珠的尾穗划过纸张上秦简简说的语句。

“一个惯会拿捏人的小丫头,那个侍卫被吃的死死了。”

秦简简看中了沈和风什么,朝非辞会读心,自然是明白的一清二楚,老实、上进、重情谊、好拿捏,还有就是嫁过去以后没有要伺候的公婆。

朝非辞手上的佛珠转动了起来,修长分明的指节煞是好看,帝王一身白色的绸衣,看着就像是佛堂里佛子一样,带着些不该染凡浊的缥缈气。

可是他哪有什么慈悲心呢?论算计,这世上有谁比的过坐在皇座上的他。

老实重情谊有些时候是可以变成缺点的,再说了沈和风家里虽然没有父母,但是还是有些可以制造麻烦的亲戚的。

这个麻烦一定要大,一定要烦,叫那个薄情寡义的小丫头不想沾身才好。

“忠福,……”朝非辞下了一些指令,慢声缓气的,如果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还真的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很和气的帝王。

忠福弯着腰,“是!”

忠福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陛下玩弄起人心来,哪是秦简简抵的住的。

【秦简简是狡诈的狐狸不假,可是陛下是那休憩着的猛虎。】

【平日里猛虎不在意的时候可以看着狐狸甩着尖上缀着红的尾巴在他眼前晃悠着,可是只要猛虎想了,一个爪子就能把娇小的狐狸按在地上,让她无力无用的挣扎着。】

忠福抬了一下眼,就看到了陛下正盯着他,连忙将腰弯的更下了,“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朝非辞微微摆了摆手,“无,你退下吧。”

他就是觉得忠福心里比喻的还不错,秦简简可不是就是一个狐狸吗。

另一边睡下的秦简简还在想在出宫后和沈和风之间的总总,觉得日子还算是有盼头。

她怎么会想到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帝王哄骗她的一年承诺也永远不会兑现。

年年岁岁,小宫女都会被帝王揽在怀里,囚在宫中。

第15章 步步为营的皇帝(2)

沈和风这几日的喜悦是明眼人都觉的出来的,眉梢总是弯着,唇角也时常翘起来。

别人问起他也不说,只是笑着,毕竟宫女在出宫之前不可与侍卫和太监之间有私情。

沈和风能从一无所有走到如今,谨慎是埋在骨子里的。

秦简简到了乾清宫已经有月余了,皇宫里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她是越来越被皇上器重了,甚至比的上忠福公公了。

作为秦简简前主子的李太后可没有那么的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