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要吴容秉立刻与他冰释前嫌,吴容秉也做不到。
所以,他在心中琢磨了会儿此事后,便才看向柳世昌道:“此事柳兄定?了主意就好。”
这就是对他此举没意见,算是应了他的话。
柳世昌立刻笑说:“我那妹婿得其继父教养多年,如今学有所成t?,又怎可弃了老?父在乡下不闻不问?纵是他们?母子做得出?来,不怕人诟病、笑话,身为姻亲,我们?柳家也不会坐视不理。”甚至,柳世昌都?想把此事捅去县学去,倒让县学里的那些?教谕们?好好看看,这就是他们?教出?来的好学生。
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柳世昌如今是无所谓这个妹婿的前程了,甚至,还觉得他自此断了前程倒还好些?。
免得,日后他得了锦绣前程,他们?母子二人更?不会让妹妹有好日子过。
从前择这门姻亲,除了因?妹妹喜欢外,柳家也是有想等日后吴二郎飞黄腾达后,攀附吴二郎的意思的。柳家是生意人家,若能朝廷有人,往后于生意上也有诸多便宜。
但眼下,柳世昌却不敢再去多想这些?。他可以不要那份“攀附”,只愿自己那傻妹妹可以不必受人耍弄、不必委屈。
所以,既然?吴二郎母子先对柳家不仁,那也别怪柳家对他们?不义。
柳世昌是聪明人,会看人、看事。他知?道,吴二郎母子今日是如何对待那吴老?爷子的,日后,也是一样的对待他妹妹、对待柳家。
这样的人,不是友,而是敌。
既是敌,不是妹妹良缘,还是趁早斩断关系的好。
第57章 第六十七章 柳世昌对付吴二郎母子……
得了吴容秉准许后, 离开甜水巷的柳世昌,立刻打?马往城外去。
差不多在村里人?家都用午食时,他抵达了溪水村村口。
这会儿正是正午时分, 且天又热。坐在高头大马上一眼望去,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瞧不见。
还是又往前赶去了些, 寻到了户人?家,翻身下马来, 敲门问了吴家的去向?,那人?才?告知说:“吴家?吴家如今大半的人?都搬走了, 就只剩吴夫子一人?还留村内, 你找谁?”
“在下正是找吴夫子。”求人?办事, 柳世昌态度自然十?分恭敬。
那人?立刻就说:“那这会儿功夫无需去他家里, 他人?不在家。”然后抬手指着一个方向?,“你往那边去, 一直走到头, 路的尽头有一间书塾,他这会儿应该在书塾里。”
“多谢老伯告知。”柳世昌拱手。
但?抬头望了望天,只见青白的天空中, 一轮烈日滚滚燃烧着, 似是要把这大地给烧干般。
这会儿蝉鸣声不绝于耳, 便是这会说话的功夫, 眼前老伯手中也在摇着把蒲扇。
柳世昌便笑着, 又问:“这会儿是用午食的时间, 怎的吴夫子不回家去?怎的中午也得教村里孩子们?上课吗?”
那老伯这才?沉叹一声,摇头:“回家?如今那吴家大宅子里,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回家去做什么?回家去也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呆着,还不如同孩子们?在一起呢。”老伯又说,“那吴夫子可怜见的,饭都没得吃,还是里正实在看不过去,让他婆娘每日多做一份饭,给那吴夫子吃。不过,吴夫子教书大半辈子了,有银子使,每月给里正家饭银的。”
听这老伯这样说,柳世昌倒也觉得那吴家阿伯日子实在清苦了些。
说了半天,还不知这人?是谁呢,老伯问:“你是谁?同吴家是何干系?此番寻来,又是做什么的?”也是这会儿戒备了起来,怕眼前的年轻后生不是什么好人?。
又暗怪自己刚刚话说得多了,还没弄清楚人?家身份呢,就把吴家老底儿揭得干净了。
柳世昌想了想,只笑说:“我是吴家大郎的朋友,受吴大郎嘱托,接其父进城的。”
那老伯道:“果然亲生的就是亲生的,同养子就是不一样。”又可惜,“吴家大郎,多好的孩子啊,可惜命不好,摔断了腿。否则,如今那吴二郎哪能那般风光。是他继兄断了腿、彻底没了前程,那吴夫子才?去一心?栽培他的。没想到,结果养出了个白眼狼儿来。”
柳世昌心?中有数,只向?这老伯道了谢后作?别。
等柳世昌牵着马往老伯给指的方向?去后,老伯才?同左右探出头来问什么情况的邻居们?说:“是吴家大郎的朋友,来接他爹进城去的。”
于是邻居们?中有人?说:“吴大郎不是从老吴家单分出去过了吗?按着律法,是无需再?奉养那吴夫子的。倒是那吴二郎……他虽是养子,可他自幼便得吴夫子养育之恩,他可没单分出去过,他怎么不着人?来把人?接去城里。”
另外一个哼道:“他?当?时吴家闹起来的时候,你们?没看出来那对母子的贼心?吗?那吴二郎到底读过书,还沉得住气,城府也够深,明面上没怎么样。但?是他那娘……当?时撒泼那个样子,当?真?是吓人?。若不是那日亲眼所见,我可不敢相信曾经那个温温柔柔的吴家太?太?姜氏竟是泼妇。不,比泼妇还要可怕。啧啧,吴夫子遇到这对母子,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对于半月之前的事,如今村民们?议论起来,仍是津津乐道。
吴二郎母子在这村中的名声,皆因那次败尽。
也正是如此,姜氏才?不肯再?在这里呆下去,只一心?想跟着儿子进城去生活。
柳世昌寻到了书塾,找到吴兆省后,他十?分礼貌的拱手作?揖。
吴兆省自然认得他,他是二郎媳妇的哥哥,二郎成?亲的时候见过。
但?如今吴兆省对姜氏母子没个好印象,所以见到这二郎的舅兄,也是没个好脸色。
“二郎让你来的?”吴兆省冷冷问。
柳世昌说:“并非妹婿叫晚辈来的,是晚辈实在看不过去眼,这才?自作?主张请伯父进城去住的。”
听说不是二郎叫他来的,吴兆省脸色更是黑沉了些。
“他没叫你来,你来做什么?”
柳世昌这才?说:“是晚辈实在看不下去眼,这才?来请伯父进城的。妹婿母子,包括一双弟妹,俱都在城内,只留伯父您一人?在乡下,实在说不过去。”又说,“我知伯父您担心?什么,但?那宅子是我柳家的资产,并非妹婿母子的,所以,其实晚辈来请伯父,才?更名正言顺。”
那宅子的确是柳娇蓉的陪嫁,但?因不是最近买的,是早几年就买好了的。
所以,那房契上,写的是柳世昌名字。
但?既作?为妹妹嫁妆,柳世昌自不会贪墨了去。所以,当?时妹妹出嫁时,柳世昌向?妹妹承诺过,会去官府报备,在房契上把名字更改过来。
但?因这些日子忙,这事儿就没急着去办。
所以如今,这宅子还是柳世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