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够凶的。

“……我表弟瞒着我从部队收养的，但狗勾天生一只?前爪残疾，后来他又看不好它让它自己上马路被车撞了，脊椎似乎出了问题，放宠物医院里放了半个月都好不了，昨晚还生命垂危了，迫不得已快凌晨过来找我让我去看看。”

祝扶黎说起小狗的经?历声音又是有些?低落，伸手挼了挼它的小脑袋，看它一副享受的模样，唇边还是多了点笑?。

“凌晨让你去看？”

“……情况紧急，我也没办法，幸亏狗勾没事被抢救过来了。”祝扶黎听得出他话里有兴师问罪的意味，侧了侧头，语气也低了下来。

“掌心伸出来。”

“……我、我救了狗勾你不表扬我还要?打我么？”祝扶黎才不让他得逞，甚至将自己的手给藏起来。

沈确看着她这副模样真的是打不能打骂又不能骂，但是这次这件事情如果不好好和?她说，下次肯定又要?犯。

他现在?更担心她的身?体，握了她的手，还是冰凉的，手指上的血倒是止住了，但看得他还是不怎么高兴。

“吃早餐了没有？”他问道。

“……吃了。”

“哎，祝扶黎……还撒谎。”沈确听她话语里的心虚便知道她没有吃，心里莫名升起一丝躁意，侧头在?她唇上重重亲了她一口?才放开她，“我煮什么你吃什么。”

“……那你吃了么？”

“听你的话，每天早上出门前都会在?家?喝一杯牛奶。”

“……哦。”祝扶黎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语气忍不住笑?，“雀雀好听话哦。”

“是听你的话，你却不听我的话。”

“我……昨晚真的是意外，我平时?都听你的话很早睡的。”但这话配上她的表情有多心虚就有多心虚。

沈确已经?不信她的话了。

他低头看她，伸手点了点她眼下的青黑：“都要?变成熊猫了，还说听我话。”

“手又是怎么弄伤的？”

“……你不是说给我做早餐么？我肚子饿了。”她转开话题，又像是要?哄他那般，在?他下颌的位置亲了亲：“雀雀最好啦~”

沈确觉得这般蜻蜓点水的吻并不够，甚至被她撩得心火更加旺盛，但她身?体不舒服，他无意让她更加不舒服，正事更重要?。

还是放开她让她乖乖躺着他去给她做早餐。

只?是刚走到门口?祝扶黎仿佛想起了什么那般，叫住了他：“雀雀，你今天不是要?出差？”

“祝扶黎，没什么能比你还重要?。”沈确不用她将话说完便能明白她的意思，转身?过来看向?她：“安心休息，我会安排好一切。”

“……好。”祝扶黎等他离开之后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好像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止住这种悸动，捂住自己暗暗发热的脸，好像这样能降温那般。

祝扶黎家?东西其实不算很多，即使她家?大部分都是老物件，甚至连绝迹了的收音机都有。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人体针灸图，大厅里还用白布盖着一副骷髅，大晚上来看的话真的会有些吓人。

她家?挺大的，有一百多平，收拾得很干净，冰箱也是用了很久的老式冰箱，镜子就是那种红色塑料背后还要?印了两?个人的省镜，看着有一定的年?头。

沈确不敢乱动她家?里的东西，倒是看了一下墙上贴着的一些合照，也有了一定年?头，但她保管得很好，宛如昨日，更让他心酸。

这些?东西都是她对家?人的回忆，可他呆在?这里觉得和呆在坟堆里没什么两?样。

他不是说不让她怀念家?人，然而睹物思人……思的还是死人，久而久之，人也要?傻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风扇，也是老物件，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看着摇摇欲坠。

祝扶黎每天就在?这样的老旧风扇下活动，是……要?等着一场意外来结束一切么？

沈确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来到神龛之前，给祝扶黎的爸妈爷奶都分别上了几炷香，心里默念了不知道多少话。

*

20分钟后，他煮好了两?人的早餐要?端进去给她吃。

她似乎真的恢复了，还和?不知道谁视频着聊着天，主要?还是介绍狗勾的情况。

“放心放心我刚刚又检查了它一遍，真的好了，没事儿。”

“我昨晚检查出来的是脊椎骨错位并不是断了，然后帮它正骨，纠正了回来，别的方面都没太大问题，能走能跳能吃，你们放心好了。”

“姐……你昨晚是不是一晚上都没睡觉？”手机里传来的是她表弟季星屿的声音，听得出来他很担忧。

“没有，还是睡了一会儿的。”祝扶黎可不敢说自己通宵，还猫猫祟祟地看向?门口?，生怕沈确突然出现。

“扶黎姐姐……你在?家?么？要?不我和?阿星去找你？”

“叩叩”

就在?视频那边换了谢知遥和?她说话之后，沈确的声音便在?门边响起，“黎黎，先吃早餐？”

“扶黎姐姐……你那边是谁在?说话？”谢知遥自然能听见沈确的声音，面色微僵，却要?竭力维持脸上的微笑?。

“噢，我男朋友叫我，”祝扶黎大方承认，颊边酒窝明显：“我先不说啦，之后再?找你们。”

“不是姐！什么男朋友！你男朋友是谁！是不是你现在?的上司沈确！”祝扶黎快要?挂视频的时?候季星屿的声音终于响起，十分好奇地问道。

“是他。”祝扶黎没有隐瞒，笑?着对季星屿和?谢知遥说道。

然后便挂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