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喷到她脸上,在娇嫩的脸颊上覆了一层淡淡的绯色。

阿蒲蒻呆住,不敢再动。她完全没有料到,她上汴京所为的这件事不期而至。

地面温凉,他的呼吸和靠近的身躯越来越热。

他的手伸到她腰上,笨拙的扯开了她腰间的衣带。裹束着的纤腰并胸脯忽地松懈开,从衣襟露出一个小口子。

夜间冰冷的空气像小蛇一样钻进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扭着腰肢直往后退缩。

她无法想象这样既古怪又亲密的行为会发生在她和任何一个人之间。尽管他的动作是轻柔的,却让她无端的感到怯怕,对接下来他将要做的事生出巨大的恐惧。

阿蒲蒻忍不住抬起袖子去推他的手臂,“咣当”一声,雨过天青色的胆瓶从她袖中滚出来,沿着木地面骨碌碌滚到了远处。

“我……”她艰难的抬起头,想跟他解释。

嵇成忧瞥了一眼瓷瓶,无动于衷。他在书架旁找书帖时,一眼就看到桌案上的花瓶已经调换。

躲在书桌后差点被他一刀劈下去的鬼祟之人,没想到是她。

他不在乎她躲在这里做什么。在父兄陵墓前近乎自虐的苦修,任凭毒蛊发作噬心裂肝,以克制和忍耐筑起的防线,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动摇了。甚至,早就已经崩塌瓦解了,不知道在日复一日与她相处的哪一天。

然而这个鲁莽的少女这时却心生怯意,像一只惊怯的鸟儿,自投网中,又妄图逃出他的掌心。

晚了。

他将她的后脑轻缓的放置到地面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黑的发亮,白的一尘不染,充盈着天真、茫然和不安。琥珀色魅影没有从她眼中绽露出来,他却被啃啮得心尖隐隐作痛,额上生了一层细密的汗。

所以,不能怪她,是他无法自控,甘愿被蛊惑。

嵇成忧双手撑开身下少女的柔夷,十指相扣,汗水从高挺的鼻梁滑落,哑声喘息:“姑娘确定要用这种方式为在下解毒?”

阿蒲蒻愣住,强忍瑟缩不再挣扎。是了,她是他的药人,她要救他的性命,也要医她自己。不论他接着要对她做什么,她只能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害怕。

她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出来:

“你们中原人说过,知恩不报非君子。您救了我阿母和族人,我既做了这药人,岂能眼睁睁看您死去?”少女单纯的不谙世事,一如袒露在他面前的幼白肌肤。

嵇成忧刚想说,他必不会负她,定会以正妻之礼迎娶她好好待她

“况且,祖母已应允我,只要我为您解了毒,就会依照约定让三哥娶我为妻!”

阿蒲蒻认真中透出欢喜的话语,如一盆雪水当头浇了他一脸,让他陡然清醒过来。

“鲜廉寡耻!”

少女漂亮的脸蛋上,被他的呼吸喷染出的那一抹娇羞的粉色,原来不是因他而起。

她与他肌肤相亲,心里念着的却是当他的弟媳!

嵇成忧喃喃叱道,不知是在叱责她还是在说他自己。

他的眼神从炽热慢慢的失了温度,直到冷漠的眸色再度出现在他眼中。

他松开她的手,直起身。

阿蒲蒻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停住,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她束手无措,垂眼看到被他扯开的腰带委顿的散乱在衣裙上,衣衫半解,肌肤微露。

他刚才说她不知羞耻,比那天在马车上说的话还要尖刻。

“你……你就是看不起我!”阿蒲蒻眼中闪过一丝羞愤之色。

她试图坐起来。还未等她起身,嵇成忧忽然再次将她掀倒,倾身靠近。俊美的脸庞再度在她眼前放大,刹那间两片微凉的唇贴了上来。

四唇相接,两人都有一瞬的呆怔。

他居然亲她的嘴。好奇怪的感觉。

阿蒲蒻听到“砰”的一声从自己心底炸开,紧接着无数个激烈的心跳声席卷而来。

“嵇成忧……”她失声叫出他的名字。

眼前一黑,他拿手掌覆住了她的眼睛。

“莫动!姑娘种下的蛊……它在心里咬我……”他抵着她的唇瓣微微喘息,把气息和话语渡到她口中。

双目被遮蔽,在无边的黑寂里,阿蒲蒻耳边轰隆隆卷起一阵山风,吹得心间一片空白,只剩下他反反复复的亲吻、舔吮和厮磨,让她软软的抬不起一丝力气。

感受到她的柔软和顺从,嵇成忧从胸腔中发出既克制又畅意难忍的一声喟叹。良久,不舍的松开她的唇瓣,拿走覆在她眼上的手掌。

他不敢跟她对视,布满红晕的脸庞颇不自在的偏开,一眼触到挂在墙上的大字条幅。朦胧烛光下,“克己慎独守心明性”几个字异常醒目的凸现出来,仿佛一个个要从条幅上跳出来嘲笑他,笑话他原来是个口是心非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嵇成忧暗自苦笑。

阿蒲蒻坐起来,哆嗦着手把腰带重新系好。原来只是亲个嘴就行,他表现得像要把她活剥了生生吃掉似的。

揽紧衣裳时她突然顿住,伸手就来扒嵇成忧圆领袍上的纽结,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我看看……蛊毒解了没有。”她脸上滚烫,舔了舔唇呐呐道。

她还惦记着他胸口处的蛊花毒纹是否消失。

嵇成忧心头一震,随即不露声色的垂下眼睑,用力把她的手腕缓缓推回去。

这个傻姑娘,竟然以为刚才他对她的孟浪亲吻就是男女之事……

“我自己会看,不劳烦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