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睡得?正熟的时候,外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下人房的丫鬟们纷纷从床上起来打灯笼出门查看情况。
叶莺披着衣裳坐在自己的床上,差点?没吓死,好一会才?回过神,赶紧将苏合从床板底下拉了出来。
苏合脸都?白了,倒是受不了伤。
睡着睡着,床散架了……
不是,她有那?么重吗?
叶莺好心道?:“你这床指定是睡不了了,今晚先跟我睡吧。”
第二天?,桑叶派人来收拾,才?发现墙也破了个窟窿。
“这屋先别住人了,吓人。这样,苏合先去忍冬屋里挤一挤。”桑叶一本正经地安排,“莺儿便?住白术那?间屋子。”
白术的寝屋与桑叶本是一间,中?间用碧纱橱隔断开了,起居互不打扰,便?可?看作两?间。
桑叶这安排虽明显偏心,但?两?人素来关系好,苏合倒没有说什么,卷着被褥搬去与忍冬同住了。
叶莺皱眉想了想,世上竟有这么刚巧的好事?
崔沅没想到的是,他让桑叶想个主意,要让苏合跟叶莺分开寝屋,但?又不动声色的那?种,结果?桑叶的主意这么损……但?也的确是办成了。
桑叶心满意足地从他手里领了赏赐,又紧锣密鼓地将窗户纸重新糊了,亲身试验确保不会再有人影显在上头。
而叶莺在睡饱了一觉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昨天?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对了。
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走到书房门口,就见着了窗户上焕然一新的金箔油纸,还带竹纹呢。
桑叶一见她就笑:“来啦!快看看这个颜色好不好?”
叶莺欲言又止,“姐姐,昨天?……”
桑叶了然一笑,拍拍她的脑袋:“别多想,我只是见天?冷了,糊个厚窗纸御寒罢了。”
桑叶似乎总能这样,大方体?面地化?解任何尴尬。
叶莺摇了摇她的手臂。
新室友有如她们这般和睦的,亦有互看不惯的。
忍冬对于突然搬进来个人便?十分不悦,又不敢与桑叶提意见,在屋里敲敲摔摔了一下午。
一会儿嫌苏合身上有油烟味,一会儿嫌她的东西占了她原本的架子:“这屋本就小!你这盆恁大,就不能换个小的?”
苏合忍不住直接问她:“我是哪儿惹你了不成?有本事脾气冲我来,别祸害那?个盆。”
两?个人就此大吵了一架,左右住的丫鬟都?来劝架。
劝忍冬的:“算了,算了,人家也是床塌了没办法,她还倒霉呢。”
劝苏合的:“她就这个脾气,你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了,忍一忍算了!”
两?个人且不吵了,梁子却是结下了。
结果?第二天?就叫她发现忍冬不干活,偷偷往外院去了。
莫不是去寻哪个相好的小厮?
苏合深知太夫人的禁忌,心道?这下便?有拿捏忍冬的把柄了,以后看她还怎么在自己面前嚣张。
便?尾随她一路跟去了外院。
孰料对方竟不是去寻相好……
苏合脸色煞白,纠结许久,在往去太夫人院里的路上,又半道?改了主意,回了竹苑。
第33章 栾木花 他却在佛门清净地亵渎神灵。
听了苏合的回禀, 崔沅平静道:“知道了。”
表情语气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波动。
只越是这样,越让苏合战战兢兢, 告退的时候,走路都顺拐了。
忍冬跟何家的人私底下有勾连……那府里的殷娘子?不、不会吧,她?娘可是大相公的乳母啊!
苏合打了个寒颤,担惊受怕了一路,回去后,面对忍冬的阴阳怪气, 也只是看了她?两眼, 一声没?吭。
这几?日都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叶莺端着果盘进来?, 站在窗边的阳光里削梨子。
光线清透, 洒在她?粉绿的衫裙上, 整个人就像一株亭亭芰荷。
是看一眼就觉得温暖的画面。
崔沅随意拨弄了几?下琴弦, 一段清音从指尖流淌而过, 轻快、空灵。
简直是诗中说?的, 琴瑟在御, 莫不静好。
无波的心也跟着柔软了下来?。
叶莺削好了梨,又捣成果泥,跟蜂蜜、松仁、南瓜子仁混合均匀。
那天说?好给两只小鸟加餐, 之后一系列变故横生?,以致搁置了,哪知鹦鹉也懂得记仇, 这几?天对她?都有些爱答不理,还在路过时往她?裙上吐口水。
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