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一五一十叙述着外书房所发之事。

当听到姨娘以死相逼身受重伤时,隐在黑暗中的少年蓦然转身,那坚硬流畅的下颚在这暗室的昏光下依旧灼灼。

“娇娇如何?”

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心,红竹立刻回道,“姨娘下手极狠,抱着必死之心,恐怕…,”

“够了,娇娇必不会出事。”裴君屹眸色冷然,他不会让她出事。

绝不会。

他蓦然转身打开暗室门,红竹跪在地上没有动。

几息后,身后的门被打开。

裴君屹拿出了一个精小铁匣,“认得这个吗?。”

红竹接过打开,

“咔”

一颗红色的圆丸。

她蓦然一惊,“主子,这是长公主逝世前留给您的,是这世间唯一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药…”

“够了”少年眼眸微压,“灵药又如何,不过也是一个死物,母亲藏了那么多年,就连她病重也怕被舅舅发现而不敢用。”

“可我不会,我不能让娇娇也如母亲一样。”

“她必须要活下去,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少年眸光偏执晦暗,眼底有一抹红意,他紧紧攥住了手。

“红竹,给本世子继续监视,若有不好,立刻通知我。”

………

侯府正院,

丫鬟小厮们来来往往,脚步匆匆。

屋内,

几个老大夫凝着眉头看着静静躺在床榻上的女子,那惨白的小脸和喉间尖锐的伤口令人心惊。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眼露难色。

他们都知道床上的女子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了,想救回来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可他们却不得不试。

顶着身后那阴沉骇人的眸光,所有人严阵以待,拿出毕生所学拼命救治。

那副凝重的气氛让被隋程紧紧扣在屏风旁的小竹也不再挣扎,只泪珠开始不停的落下。

灼热湿润的水珠滴在手背,隋程攥着的手松了些。

肥兔子其实也挺可怜的。

…………

“陆首领,就是这边了。”

看着眼前的小院,陆寂迅速带着下属走了进去。

“等等,”

一直跟在身后的裴时鸢无视刘嬷嬷的慌张,上前追问道,“这个通房,大伯究竟为什么要带回去?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在打我的脸吗?”

“这让我如何跟婆母交代?”

一袭黛色长裙,腰系玉带,墨发挽成髻的女子面色不虞。

可陆寂却全然不在乎,他眸色越发冷漠,“小姐若有问题,可以亲自去问侯爷。”

说罢,他直接推开了那紧闭的屋门。

可倏然,所有人都顿住了脚步,那浓重的石楠花香弥漫了不大的小屋。

跟在身后的裴时鸢神色一滞,她蓦然回头,果然见刘妈妈一脸悔恨的低下了头。

她咬紧了唇,走近了一步,

透过鸳红的床幔,两个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朦胧身影显得格外暧昧,却又温情。

他竟真的碰了那个女人。

她身子一软,“夫人”刘嬷嬷惊慌的扶起她。

而此时床榻上男子也迷蒙的睁开了眼,可当看到床榻上满身红痕绝望到极致的女子时,他眸色一凝,撑起胳肘坐起身。

柔软的衾被滑落,他动作一顿,只见那白皙精壮的胸膛之上如今满是长长的指甲痕迹,有的甚至还冒着血珠。

他眉头紧拧,

怎么回事?

他不过是来与她说说话,怎么会?可倏然,他神色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