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祁开扯出?个笑,“那我走了。”并没?有留下来让这份无?言继续。
祁放也?没?有留人,“嗯”了声,嗯完见严雪起?身送客,顿一顿,还是跟着送出?来。
这让祁开忍不住再次看向严雪,不无?复杂地说了句:“谢谢。”
为严雪让祁放找那张照片,总算能?让他爸看看儿媳妇,看看孙子,还有儿子。
也?为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还有这样一个人陪在小放身边,让小放能?从艰难里走出?来。
虽然接触不多?,他已经看出?来这姑娘聪明、清透,而且心是向着小放的,难怪小放会愿意结婚。
严雪却只是笑笑,没?说话?。她为的又?不是祁开,是祁放刚才看过去那一眼?。
是原书中祁放苦心筹谋,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成了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消瘦的身影裹在大衣里,很快消失于门外,明明只有三十出?头,背影却早没?了朝气。
其实祁开也?没?比祁放大几岁,如今站在一起?,却仿佛差出?了一轮。
严雪不禁想起?了当初的祁放,朝身边看去,发现祁放也?刚好在此时收回视线,望向了她。
比起?五年前,这男人倒是很不一样了,就是望着望着,突然问:“我能?不能?背背你?”
一下子让严雪想起?机械厂家属院那一间半小房里,自己那句:“你能?不能?背背我?”
她笑起?来,“好啊。”直接绕到男人身后,踮脚将?两?只胳膊搭了上去。
其实有一点费劲,是祁放顺势屈了膝,才稳稳将?她托在了背上。
院子里的风是冷的,两?人紧贴在一起?,头轻轻挨着头,却感觉到了彼此体温的温暖。
祁放还把?人往上颠了颠,在院子里走动起?来,只是没?说话?。
严雪也?没?说话?,重量却实实在在压在他背上,也?压在他心里,像他生命里的一个锚点。
一个永远知道他心在哪,信任他也?懂他,不可或缺的锚点。
而只要有她在,他的心就是定?的,就能?在黑暗中坚定?地往前走,相信前方不是深渊,而是曙光。
好一会儿,两?口子都这么默默依偎着,直到二?老太太开门出?来
“我说你俩送个人送哪去了,搞半天在院子里呢。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
老太太一脸没?眼?看,说着就要回去拿衣裳,“好歹披件大衣戴个帽子。”听得严雪赶忙跳下来,“我俩这就进屋了。”
祁放面上淡淡的,耳朵也?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叫老太太看到说的,还是在外面冻的。
两?人进去了,严雪才感觉手有点冷,赶忙放到暖气上暖暖,祁放还给她倒了杯热水,“喝一口。”
“都多?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回头感冒了,就知道厉害了。”
二?老太太进来看到,还是拿了两?件衣服给两?人包上,“赶紧上炕,可别传染给严遇。”
严雪只是笑,听老太太唠叨,忍不住又?想起?一件事,跟祁放说了。
“严遇说他爸爸叫祁师傅?”祁放闻言沉默了下,“那他觉得妈妈叫什么?”
这还真是个问题,之前没?人问,两?口子也?没?特地跟孩子说过,都不知道小家伙到底听了些什么。
于是夫妻俩在炕上暖了会儿,感觉暖得差不多?了,就去对面屋里找了小肥仔。
小肥仔知道妈妈那边有客人,已经站在炕边,玩了好一会儿舅舅的小汽车。
有早年祁放在金川小修厂给小舅子做的,还有后来在县里做的,上了弦,甚至能?往前面跑上一段。
严继刚爱惜东西,一直保存得极为好,等小外甥大一点就全拿来给小外甥玩。
见两?人进来,小肥仔还自己上了一圈弦,将?小汽车放下,突突跑给妈妈看。
“严遇都会自己上弦了啊。”严雪立即捧场,夸了句儿子,才说起?正事。
夫妻俩全都蹲在炕边,和儿子平视,“严遇告诉爸爸妈妈,你知道妈妈叫什么吗?”
小家伙鬼机灵的,也?不说叫妈妈,大眼?睛看看严雪,又?看看门外,“小雪。”
显然这是跟二?老太太学的,就是话?才说完,他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严技术员。”
这就是跟中心的人和附近邻居学的了,当然严雪喊祁放祁师傅,祁放有时候也?会回一句严技术员。
就是严雪这名字显然有点多?,也?不知道有没?有对的。祁放就问了句:“还有吗?”
这回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才看向严雪,“媳妇。”
祁放那脸当时就黑了,看得小家伙嗖一下跑到严雪身后,又?偷偷探出?个头,望他。
严雪也?有点无?语,平时祁放很少叫媳妇的,除非想哄她。就那么几回,还叫小家伙听去了。
最终祁放静静看了儿子半晌,“以后晚上别玩了,爸爸教你认字。”
都没?给小肥仔抗议的机会,“好歹得知道爸爸叫什么,妈妈叫什么,舅舅叫什么。”
小肥仔一句媳妇,痛失可以无?忧无?虑傻玩的童年,当天晚上就被爸爸抓去上课了。
严雪觉得这要是有收录机,祁放都得自己录一段:“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放给小肥仔听。
不过又?过了些天,等小家伙能?准确报出?家里每一个人的名字,并不会再乱叫媳妇时,他也?真见到了爷爷。
当然是在照片上,祁经纬给祁放寄了一封信,上面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有老人家一张坐在椅子上的全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