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块多算个啥?哪赶得上?人家几个分的,那可是一年大几百块。

早怎么不知道试点这么赚钱,而且听说今年种?这些木头明年还能出,明年要是再种?,那不是更赚?

众人是一边懊悔,一边赶紧找上?严雪,希望能提前报上?明年的。

各种?好听话恭维话不要钱一样往严雪身?上?砸,严雪一律说明年还不知道要用多少人,让大家等明年招工。

众人见报不上?,又开?始想其他门路,郎书记家、宁场长家,就连郭家、刘家都有人找。

黄凤英抱着小孙女过来串门,还和严雪说:“我家是跟你家熟,可熟也没有这么用的,谁叫他们今年自?己不报。”

周文慧在严雪这,已?经不少赚了,刘卫国也没少拿奖金,做人得知足。

反正刘家是不会轻易开?这个口,郭家也不会,郎书记和宁场长就更不会给自?己的政绩找麻烦了。

就是二老太太最?近有点不敢出门,“刚我碰到老钱太太,又被她拉着硬塞了两根萝卜,跟我说她二儿媳妇有多能干。”

老太太一看就是没撕过对方,严雪看得好笑,“要不您这两天还是在家里待着吧。”

“我在家里待着,难道让你这么大的肚子去扔垃圾?”老太太过来扶住了她,“还没有动静?”

之?前祁放陪严雪去镇上?找大夫看过,她这胎胎位很正,身?体?状况也不错,建议在家生。

这两天孩子的头已?经入盆了,随时都会生产,老太太和祁放每天都会陪着严雪走一走。

正说着,外面又有人敲门,没等严雪应声老太太已?经道:“不是让等明年的招工吗?”

老太太走过去把?门打开?,外面却不是任何一张属于林场的面孔,而是个四十左右的陌生男人。

来人中等个子,相貌清瘦,手里还捏着张纸,问她:“严雪是住在这里吗?”

老太太那心里顿时就有了不好的猜想,但又不敢确定,不好直接把?人拒之?门外,“你是?”

这反应就是没找错了,男人直接迈了进来,“她现在在家吗?我有点事找她谈。”

根本就没说自?己是谁,步子也比老太太大,三步两步便进了堂屋。

一进门,就看到严雪扶着腰,正缓慢在屋子里走动,一顿,“秀妍?”

严雪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看看对方,“这位同志你找错人了吧?”

二老太太也从后面追了上?来,“你礼貌吗,随便就往人家里闯?”

男人却没管她,只看着严雪,“秀妍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永康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严雪当然记得对方,薛永康,她生父那边族长的儿子,和他生父关系不错。

但她为什么要认?

严雪笑了,“同志你找错地?方了吧?这里只有严雪,没有什么秀妍。”

薛秀妍这个名字早随着她的离开?留在了那个家里,她只承认她是严雪,承认奶奶和继刚是她的亲人。

眼前的姑娘眉眼间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笑起来却毫不退让,一点不像她母亲。

薛永康顿了顿,“你不认我可以,好歹得认自?己的根吧?薛家怎么说也生你养你一场。”

这回严雪连话都懒得和他说了,看向二老太太,“奶奶我走累了。”

老太太一听赶忙过来扶她,“走累了咱进屋歇歇。”又赶薛永康,“你找错人了没听到吗?还不赶紧走?”

“你亲奶奶也很想你。”薛永康竟然说,“不然也不能让我千里迢迢来找你,还给你留了不少东西。”

看来装傻是送不走这人了,严雪停下?脚步,“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别弄这一套,我不吃。”

薛永康也发现这姑娘并不如想象中心软,更没有念着曾经的家曾经的亲人,干脆直接道:“你三叔快不行了。”

这严雪倒有些没想到,她那个三叔比他生父小近四岁,今年应该还不到四十。

但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严雪摸着肚子,不仅不为所动,还挑了下?眉以示催促。

这薛永康就有些想叹气了,为自?己接下?这个麻烦,大老远帮族婶跑这一趟。

族婶一直说她年纪小,又在继父家生活,肯定过不好,多哄两句就行了,可这哪是能哄得住的?

他只能换了策略,“你三叔没孩子,家里就剩你一根独苗了,你奶奶想把?东西留给你。”

感?情?没有办法?打动,利益总行吧,“你也知道你爷奶手里有点家底。”

严雪注意到的却是另一点,“他没孩子?我走的时候,三婶不是已?经怀孕了吗?”

“是怀了,生了个儿子。”薛永康说,“六零年没的吃的时候没保住,你三叔身?体?也垮了。”

那难怪会来找她,他们家这是要断根了啊。毕竟她那爷奶就三个儿子,老大当年上?战场没了。

而且她那爷爷三代单传,跟族里其他人关系都不近,估计也不愿意把?什么都给了外人。

严雪目露了然,“他们找我回去,还有目的的吧?是想让我给他们养老,还是……”

真的是感?情?没办法?打动,利益也没办法?让她昏头,这么大的诱惑她还有心思去思考这些细节。

薛永康更想叹气了,顿了顿才?说:“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到时候让你女婿去给你三叔摔个盆。”

意思是让祁放去给她三叔当孝子贤孙,给她三叔摔盆填土,毕竟老家有规矩,女人不能进坟茔地?。

严雪都要听笑了,看看对方,“当初我妈为什么非要带着我改嫁,还连姓都给我改了,您不会一点不知道吧?”

一开?始她妈可是准备带着她守孝的,两家那么近,薛永康他爸还是族长,不可能一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