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急等着用?啊。”徐文利说?,“小祁那几天都恨不得长在小修厂了,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那的确是祁放会做出?来的事,以前他在学?校就这样,倒衬得其他人都不如他努力似的。

吴行德心里一哂,又问了几句,从小修厂这边来看,东西的确是祁放和徐文利一点一点想出?来的。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再次跟小修厂众人道了谢,“还是要谢谢各位的辛苦付出?,你们这不是在给林场解决问题,也是在给我们研究所?解决问题,给国?家解决问题。”

又问:“哪位同志能告诉我一下祁放家怎么走?我这里还有点东西给他。”

吴行德从提包里拿出?两本书?,“是些工程机械相关的书?和资料,希望他努力进步,为国?家做出?更多贡献。”

这年代书?也是稀罕东西,他拿出?这个说?要谢祁放,非常符合他的身份,也不会让人怀疑。

果然徐文利立即替祁放向他道谢,还叫了个徒弟送他过去,“这个点儿?小祁家里应该有人。”

“是他爱人在家吗?”吴行德问那位徒弟,“祁放不在,我这么登门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他爱人奶奶也在他家,白天家里始终有人。”

“他爱人奶奶也在他家?”吴行德适时?露出?一点意外。

“哪止奶奶啊?他爱人弟弟也在他家,人家有本事着呢。”

这句有本事也不知道是在说?养了一大家子?的祁放,还是一大家子?都让祁放养的严雪。

反正等到了严雪家门口,吴行德已经?不动声色套了不少话,在门口就跟对方道过谢,准备自己进去了。

毕竟严雪可?是见过他的,有些他要和严雪谈的话,也不适合让别人听。

吴行德等对方走远了,才抬手敲了敲门,然后敲了好半天,里面愣是没人应。

不是家里一直有人吗?而?且他敲的声音不小,连里面狗都叫了。

又敲了两下,还是没人应,吴行德见院门似乎开着,干脆自己推门进去。

“有人在……”

他一句话还没问出?口,迎面两道黑影就扑了过来。

家里两条狗体型已经?不小了,又是猎犬后代,看着很有几分凶悍,这一扑着实把?吴行德吓了一跳。

他赶忙后退,被身后的门绊了下,还险些没站稳。

正狼狈的时?候,有人出?来呵止了家里的两只狗,他也才看清那不过是两只幼犬。

“对不起啊。”年轻姑娘笑?得歉意,“刚才在后院,没听到这边有动静,你没吓到吧?”

这吴行德能说?什么,只能大度地表示自己没事。

刚说?完,年轻姑娘看到他的脸,又一顿,“你不是那个……”

他心下一凛,还以为是祁放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对方了。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祁放这个人内敛话少,又涉及老师,不会轻易对其他人提起的。

有事闷在心里,自己舔舐伤口才是祁放会做出来的事。

果然对方想了半天,“那个那天去山上找祁放,被祁放压着揍的人。”

吴行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到自己挨揍的,还印象深刻,但很显然她?不知道他是祁放的师兄,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

这对于他来说?就很有利了,吴行德笑?了笑?,“祁放没跟你说?过我吧?我是祁放的师兄,和他是一个老师。”

果然是在赌以祁放的性格,不会把?那些旧日恩怨跟她?说?,想从她?这里下手。

严雪发现这个人还是了解祁放的,如果不是她?表现出?了足够的胆识,祁放宁愿自己憋着,也不会让她?跟着担心。

所?以是这个人不了解她?,严雪故意露出?点吃惊,“祁放还有师兄呢?那他打你干嘛?”

这让吴行德露出?了苦笑?,“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又看看里面,“这事不太好说?,我能进去说?吗?”

搞得他好像多有苦衷似的,严雪差点听笑?了,转眸看了眼家里两条狗,“那就进来吧。”

不就是比谁更会装吗?正好严雪也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严雪这一眼,在吴行德看来就是警惕和戒备,在拿家里的两条狗给自己壮胆。

倒跟他上次简单接触过和打听到的符合,性子?还算谨慎,但农村出?身没读过太多书?,见识有限。

这让他对自己要说?的话更加有信心,进门就压低了声音,“祁放要有大祸了你知不知道?”

竟然是来吓唬她?的,严雪立马露出?怒色,“你才有大祸了!我们家祁放好得很,刚刚还被借调去了县里。”

“就因为他被借调去了县里,才有大祸了。”吴行德一点不意外她?的反应,“不然你以为县里为什么非得要他?”

这下严雪露出?了点迟疑,但还是不信居多,“你少胡说?,借调去县里明明是好事。”

“那你知道我们老师是怎么死的吗?”吴行德又问,“知道他一个大学?生为什么要窝在这山沟沟里当伐木工?”

他一个接一个问题问出?来,严雪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说?,还保持着镇定,坐姿却透出?些僵硬。

吴行德注意到,直接爆出?一个猛料,“我们老师是以通敌叛国?、泄露国?家机密被抓的。”

这下严雪抓紧了身下的座椅,着实漏出?了惊慌,“真的?我怎么从来没听祁放说?过?”

“他怎么敢跟你说??”吴行德若有所?指,“我上次来,也是想劝劝他,该谨慎还是要谨慎。可?惜他不听,还跟我打了起来,现在上面追查当年的事,已经?查到了他头上。”

但凡经?历过当年,就没有不怕这些的,果然严雪更慌了,甚至可?以说?是六神无主,“那、那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