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她其?实去废品收购站买了?全套的高中教材,上面每一个字她都认真读过。

严雪手指一一抚过书页,“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眼睛弯起来,像是能装下?整个世界。

可又到底是有多遗憾,才会在明?明?没有读的情况下?,依旧将这些全都看过?

或许她当初在说?出他这么?好的记性,可惜没有读大学?时,遗憾的不只是他,还?有她自己。

祁放不禁将她抱进了?怀里,低下?唇,在那双亮亮的眼睛上吻了?吻。

“会补上的。”他竟然说?了?一句安慰人的话。

毕竟连他这个大学?生都在山沟沟里,高考也停了?,就算能补上其?实也没什么?用。

想到这里,祁放心头也生出些沉闷,为?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更为?严雪。

严雪却觉得男人今天格外?顺眼,连声音都似乎比平时好听。

这让她不禁捧住男人的脸,左右看了?看,“有点小时候那味儿?了?。”

她之前是不是说?过他小时候比现在好看来着?

祁放刚低眸露出些疑惑,下?巴已经被人踮脚亲了?口,“要不你叫我一声姐姐吧?”

从严雪上辈子的年龄来算,还?真当得起祁放一声姐姐,祁放听在耳里,眼神却不觉深了?深。

他干脆揽紧严雪的腰,寻着那双红唇追上去,“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哥哥?”

很轻的一声反问,落在严雪唇上的力道却一点都不轻。

十月里天已经短了?,可还?没到吃过晚饭就完全黑透的程度,这要是以前,严雪肯定会推开他。

今天的严雪却只有一瞬的迟疑,就攀住他的肩,给?了?他回应。

虽然只是仰头迎上来,祁放还?是将人一提,放到了?写字桌上,侧过俊脸吻得更深。

寂静中有水声轻微,不多久严雪就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撑住桌面,感觉舌尖都要被人吮麻了?。

男人两?只手都掐在她腰上,昏暗的光线里长睫低敛,愈发衬得那双桃花眼眼尾上挑,挑活了?满脸冷淡。

严雪能明?显感觉到空气的升温,距离的贴近,和某些进攻即将发起的信号。

就在这时,对?面门一响,传出一串哒哒的脚步声,然后是一声轻咦,“这、这么?黑了?,姐姐姐夫还?、还?没开灯吗?”

严雪头皮一紧,赶忙推开男人,自己也从写字桌上跳了?下?来。

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祁放也正?好准备放开她,竟然被推得后退半步,抬起手背擦了?擦唇。

这个动作简直要命,严雪没再看他,自己也匆匆擦了?两?下?,清清嗓子,“开灯吧,我都看不着了?。”

“嗯。”犹带着一些低哑的轻应,接着是灯线被拉动的声音。

大概是觉得他们这边还?没完事,门外?的脚步声顿了?顿,又哒哒转了?回去。

严雪松一口气,下?意识转回头,就见男人冷白?的脸上还?有余红,似乎是觉得太热,懒靠在门边解了?两?颗扣子。

她赶忙又把脸转了?回去,没注意男人眼神幽深,一直落在她泛红的耳尖和衣领间那一截白?皙的脖颈上。

没多久男人就从后面再次拥上来,轻轻咬了?下?她后颈,“真不叫?”嗓音很低。

这下?严雪不给?他面子了?,使劲一拨,“你先叫我一声姐姐再说?。”

当然这声哥哥最后还?是叫了?,在熄灯后,在祁老师祭出教鞭,却不肯给?她一个痛快时。

但?严雪也不是什么?乖乖认罚的好学?生,直接在祁老师锁骨上咬了?一排牙印,祁老师第二天早上一穿衣服就感觉到了?刺痛。

还?好现在天冷了?,祁老师再把扣子系高都没人会说?他装,他走出去依旧人模人样,完全看不出昨晚的衣冠禽兽。

至少帮他一起焊锅炉的徐文利没看出来,场部和他一起砌火墙的人也没看出来。

没两?天,场部那边的火墙也弄好了?,虽然没像他家直接弄成了?小炕,也勉强够一个成年男人躺在上面。

锅炉第一天开始试气,众人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同。不像炉子还?得凑近了?取暖,火墙的热度是从周边包围过来的。

没过多一会儿?,就有没活干的人坐到了?火墙上;再过一会儿?,有活的也想办法拿着活,到火墙那边干了?。

等到了?下?午,甚至有人躺在了?火墙上,还?感慨这东西真不比家里的火炕差,被于场长抓了?个正?着。

于场长那脸黑的,当时就呵了?声:“上班时间,一个个都干嘛呢?”

其?实还?没到上班时间,但?大家还?是都起来了?,没必要非得跟他对?着干。

但?于场长还?是把几人全训了?一通,“场里给?你们砌火墙,是心疼你们工作辛苦,还?有人差点出事,你们就能忘了?艰苦奋斗了??大白?天的不好好工作,一个个往那儿?一躺,像话吗?咱们国家要都是你们这样的同志早完了?!”

众人全都低头听着,等他走了?,才有人撇撇嘴,“他艰苦奋斗,他艰苦奋斗别让人在他办公室砌啊。”

“看不惯这是祁放想出来的呗。”又不是没人知道祁放和于家那点不对?付,毕竟林场就这么?大。

说?到祁放,又有人想起之前的培训,“你说?祁放名额被拿下?来那事,会不会跟他们家有关?”

闺女才把黑锅卸下?来没多久,当爹的又给?背上了?,只能说?这家人实在不得人心。

其?实也不怪这些人,当初郎书记说?要砌火墙,于场长就反对?过一波了?,谁会喜欢阻碍自己更好过的人?

于场长呢,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扑面而来就是一股热乎气。

这让他先是把棉大衣脱了?,在桌边坐了?会儿?,又觉得上半身还?好,放在地上的腿却直冒凉气。

常年在山里待着,夏天蹚露水,冬天踩雪窝子,哪个没点老寒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