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琛眼底是深浓的倦意,眼窝深陷,颓然的模样再也没了往日的恣意风光,他看着我,低垂下了眸,轻声道:[柚柚,医生说安安腿上的肌肉萎缩了,以后想要下地走路基本不可能了。]
他失望又痛苦的缓缓蹲在了地上。
他之前就跟我说过,林安安是为了他才出车祸成了植物人,那是他这辈子都甩不掉的责任,他要为她负责到底。
也曾说过,以后我们就把林安安当亲妹妹来对待。
事实证明,他确实做到了之前所说的一切。
我放下手里的工作,心疼的走过去想安抚他,离近了却闻到了股陌生的淡淡女人香,我伸出的手微顿,僵在了半空中。??
他一直在医院里,为什么身上会有女人的香水味?
傅子琛说不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所以跟他在一起后我连香水都没买过,而他身上现在却染上了别的女人身上的味道。
[柚柚,对不起,这段时间因为各种事情冷落了你。]
傅子琛认真且严肃的跟我道着歉,我满腹的质问在他这冷静舒然的黑眸中消沉了下来。
我还是不忍对他说重话:[你累了就去睡会儿,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点头间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卧室。
他前脚去卧室洗漱,后脚我就来到了厨房给他做点吃点。
食材刚从冰箱里拿了出来,就见他匆忙的套上外套走了出来。
[傅子琛,你要去哪里?]
我快速从厨房跑出来,大声呼喊着,他好似听不见,匆忙的穿上鞋就又离开了家。
望着紧闭的房门,我心里涌上了深深的无力感。
林安安还没醒来之前就频繁出事,就算医生半夜给他打来电话,他都会毫无犹豫的赶去医院。
其实听傅子琛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说,以前傅子琛和林安安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就是见面了打个招呼的程度,他是真的把林安安当亲妹妹看待,所以进退有度。
可自从林安安救了他一命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之前有好几次我联系不上他的时候,去医院总能在林安安的病房里看到他,那时他说是她独自在这躺着很可怜,没事的时候就来陪陪她说话。
也曾说过,等她醒来了,他身上的包袱就能减轻不少。
然而直到现在,她一个电话依然能把他叫走。
我看着空落落的家,无力的垂下了手。
阳台上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灼热的阳光下垂着头逐渐枯萎,正如我的心,从一开始的欢喜期待到了现在这般的淡然。
3
[柚柚,你听说了吗?傅氏总裁昨天在医院被一个疑似他亲妈的人给打了!]
听到这话,我拿着文件的手顿了顿,疑惑的看向了她,在我的印象里,傅夫人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而且对我向来温和,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去医院打人?
[发生什么事情了?]
[具体不太清楚,我在医院上班的朋友跟我分享了一段视频,我才知道的,这件事被他们傅氏给压了下去,才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
说着,她把昨天看到的视频翻出来给我看。
我刚凑上前去就看到了把林安安牢牢护在怀里的傅子琛,他看向她时眼底的心疼狠狠扎在了我心尖上。
傅子琛把她护得严严实实,还时不时垂眸低语,甚至在傅夫人扑上去打林安安的时候推搡了一下她。
傅夫人被他气得拿过旁边鲜艳欲滴花就往他们俩身上打了过去。
视频很短,看不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
我神色暗了暗,混乱的脑子忍不住多想,下班了就直接给傅子琛打去了电话。
质问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他倒是先隐忍着怒意,开了口:[江柚,你什么时候学会告状了?我都说了安安一个人在这里害怕我才陪她,你为什么要去我妈面前胡说八道?]
我听得一脸茫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傅子琛加重了语调,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你别装了,不是你告状还会有谁?江柚,我一直以为你跟其他善妒的女人不一样,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自顾自说着这话,很快就撂下了电话,全然不给我半点解释的机会。
我看着退回到手机屏保的合照,气得浑身都在发颤,等我再打电话过去,铃声响了许久。
好一会儿才被人接了电话。
[傅子琛,你……]
[不好意思江小姐,琛哥哥现在在帮我洗衣服,你有什么事要找他吗?]
听到对面传来的女人声音,我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又刺痛,顿了许久才出声,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没什么。]
我慌乱的结束了通话,狂跳的心像是要冲破束缚跳出来,傅子琛从小锦衣玉食,是正儿八经的贵圈公子哥,他贯来狂傲不羁,慵懒又闲散,哪儿会是帮别人做事的人。
对面那人好似猜透了我的心理,很快就发来了一小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