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漾注视前方,一时忘记变道,错过了右转时机。
“喂!他居然还去过你学校,太巧了吧!”
“什么时候?”
“你研一上学期。他跑你校门口打了卡。”萧遥放大照片,递到安漾跟前:“喏,你看,他还显摆地捧着奖杯,好臭屁哦!”
安漾压根没扭头,“哦。”
萧遥嘚吧嘚说了一路,不愿有分秒冷场,转眼间口述完闻逸尘的过往:参加北美建筑设计比赛、工作出差、朋友聚会、爬山滑雪、期间还跑了两趟英国。总之没闲着。
空气突然静默下来。
萧遥手背托腮,指尖顺着车窗外的景致,临摹几条弧线,哈气、再画,乐此不疲,冷不丁出声:“安漾,如果我想离婚,你会支持我吗?”
??第二十八章 我不爱你了
话音未落,萧遥已然端正坐姿,云淡风轻地找补不过是句玩笑话。她随即拉下副驾挡板,对着镜子补起唇色。 食指指腹轻轻临摹唇形,浅薄了原本张扬夺目的红,萧遥受不了逼仄空间内的低气压,敲敲中控:“美女,怎么不说话?” “要我说什么?” 车流如织,安漾专注路况,无暇留神对方脸上的小表情。萧遥向来藏不住话,芝麻大的事都够她津津乐道好半天,但很少如今日这般,故意用那些抑扬顿挫的语调,掩饰咻咻鼻息呼出的丧。 滴滴声此起彼伏,不停打乱安漾组织好的语言。她索性心安理得接受咨询师的建议:的确没必要强行学会安慰别人。萧遥从前没少嚷着要分手,次次势在必行。无奈喊出的声声口号混满酒精,只敢在深夜神出鬼没,待太阳升起后,立马蒸发得无踪无影。 “随便说说呗。最近跟方序南怎么样?” “还行。” “敢不敢换一个激情点的词汇?” “没空搞激情。” “你俩还没结婚呢!这就没激情啦?”萧遥嘴张成O型,“他还没到三十...已经不行了?” “...” 安漾很少分享感情细节,嫌琐碎,更担心旁人听着无聊。 有人拿吵架拌嘴当情趣,安漾倒认为那是情绪失控的产物。两个人偏就着微不足道的事上纲上线,拉几位判官评理,争一场毫无意义的输赢。小事本无需多争,涉及原则问题直接出局,何必闹来闹去白费精力? 在这点上,她和方序南观点趋同。除去最近两次龃龉,一直相处得挺安稳。 萧遥撇撇嘴,道破天机般感慨:“认识太久其实也没意思,没新鲜感了。” “我觉得蛮好。” 对方盘弄着发尾,心事重重,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你知道我戴隐适美了吧?” “嗯,牙床还疼不疼?” 这不是重点,萧遥撅起唇:“昨天我吃早饭前摘下来放洗手台,宋决居然跑来问我什么时候开始戴牙套了?” “你没说?” “说过,他早忘了。” “你都戴小半个月了吧?” “嗯,马上换第二副。”见安漾没抓住重点,萧遥急得直瞪眼:“我跟宋决已经有阵子没亲嘴了。没激情,内心抵触,完全不想亲。你懂么?” “我.…
话音未落,萧遥已然端正坐姿,云淡风轻地找补不过是句玩笑话。她随即拉下副驾挡板,对着镜子补起唇色。
食指指腹轻轻临摹唇形,浅薄了原本张扬夺目的红,萧遥受不了逼仄空间内的低气压,敲敲中控:“美女,怎么不说话?”
“要我说什么?”
车流如织,安漾专注路况,无暇留神对方脸上的小表情。萧遥向来藏不住话,芝麻大的事都够她津津乐道好半天,但很少如今日这般,故意用那些抑扬顿挫的语调,掩饰咻咻鼻息呼出的丧。
滴滴声此起彼伏,不停打乱安漾组织好的语言。她索性心安理得接受咨询师的建议:的确没必要强行学会安慰别人。萧遥从前没少嚷着要分手,次次势在必行。无奈喊出的声声口号混满酒精,只敢在深夜神出鬼没,待太阳升起后,立马蒸发得无踪无影。
“随便说说呗。最近跟方序南怎么样?”
“还行。”
“敢不敢换一个激情点的词汇?”
“没空搞激情。”
“你俩还没结婚呢!这就没激情啦?”萧遥嘴张成 O 型,“他还没到三十...已经不行了?”
“...”
安漾很少分享感情细节,嫌琐碎,更担心旁人听着无聊。
有人拿吵架拌嘴当情趣,安漾倒认为那是情绪失控的产物。两个人偏就着微不足道的事上纲上线,拉几位判官评理,争一场毫无意义的输赢。小事本无需多争,涉及原则问题直接出局,何必闹来闹去白费精力?
在这点上,她和方序南观点趋同。除去最近两次龃龉,一直相处得挺安稳。
萧遥撇撇嘴,道破天机般感慨:“认识太久其实也没意思,没新鲜感了。”
“我觉得蛮好。”
对方盘弄着发尾,心事重重,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你知道我戴隐适美了吧?”
“嗯,牙床还疼不疼?”
这不是重点,萧遥撅起唇:“昨天我吃早饭前摘下来放洗手台,宋决居然跑来问我什么时候开始戴牙套了?”
“你没说?”
“说过,他早忘了。”
“你都戴小半个月了吧?”
“嗯,马上换第二副。”见安漾没抓住重点,萧遥急得直瞪眼:“我跟宋决已经有阵子没亲嘴了。没激情,内心抵触,完全不想亲。你懂么?”
“我...”
坦白说,安漾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她现在喜欢做爱远多于接吻,只会在大脑全然受欲望支配时主动索吻。在她看来,深深浅浅的下半身结合是激素和生理需求的催化产物,快感来得直白又深入,能迅速掀起浑身战栗,短暂抽离人出现实。
而舌尖缠绕的亲密却不一样。当舌放弃语言输出,改紧密贴合,情欲在唇齿相磨中发酵,理智则在绵软交接中逐渐崩坏。
情、爱、以及心底的悸动宛如一块块方糖,融化在湿津里,随同血液窜遍全身,甜蜜了小腹、背脊、指尖和发梢。耳鬓厮磨间,身体不受控地越来越软,直至化成一滩水,涌入对方怀抱,难舍难分。
安漾莫名惧怕这种沉溺感,更不愿眼睁睁瞧着自身在对方的带动下慢慢沉沦。
萧遥没等到回答,“算了,跟你聊感情不亚于对牛弹琴。待会我要大吃特吃!然后我们去做指甲、捏脚!”
“行,听你安排。”
这一晚,萧遥兴奋异常,马不停蹄地换场子。转眼快到午夜,她意犹未尽,翻出大众点评,“附近有家清吧不错,我们去坐坐?”
安漾困得上下眼皮打架,“明天还要上班。”
“离上班还剩十个小时,争取一小时内结束战斗?”
“真撑不住了。”安漾晃晃脑袋,两眼迷离,“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啦,我打车回去。”
安漾接收整晚八卦信息,现下耳朵嗡嗡作鸣,便没再坚持:“我真走了,你到家发条信息。”
“知道啦,啰嗦。”
萧遥目送安漾离开,快速划拉一圈联系人,刻意忽视宋决发来的信息。她其实毫无喝酒的兴致,无非想在外面多赖一会,赖得越久越好。
最近宋决大抵吃错了药,上班迟到早退,当起专职司机。杂志社、美甲店、火车站、机场和商场,萧遥独来独往惯了,突然多个人接送,说不上来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