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1)

安漾调整好麦克风角度,横扫几下琴弦当练手。许久没碰过,肌肉记忆倒还在,下下、上上,流畅自如。

前奏响起,安漾说起英音,闻逸尘回应美音,明明同步侧过身子佯装互动,却不约而同错开了目光。

观众席漆黑一片,舞台上只印下两个人的身影。

安漾没来得及开嗓,刚开口的一两句稍显干涩,又很快在闻逸尘的带动下找到了节奏和乐感。

整首歌共有 25 个和弦,包括很多离调和弦,最后从 bridge 平滑地转 D 到 F 调。安漾曾为这首歌练出腱鞘炎,不看乐谱都记得难点在哪、该在哪转调。

乍一听什么都没变,同样的搭档、再熟悉不过的旋律,然而字字句句流露出的意境却变了。

闻逸尘低声唱哼:“原来才显出你温柔,我当时爱得不够。”

安漾紧接吟唱:“原来只能够做朋友,从前快乐没变哀愁。”

“你说是否荒谬?”

“我们比从前看起来更熟。”

短短四分钟,每次转音和变调都饱漾情绪。

一呼一应间,默契值嗖地回升,甚至不用任何肢体语言或眼神暗示,彼此便能合上最完美的声线。韵律悠扬,恰到好处地罩住两个人,圈出一片外人无法擅自闯入的领地。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聚光灯逐渐黯淡,人也重新回到现实。

安漾成功完成一场演出,情不自禁和旧搭档相视一笑。萧遥挤眉弄眼,小幅度高频率鼓掌,跃跳到二人中间:“我的宝!唱得太棒了!你俩怎么这么搭?”

闻逸尘坦然接受夸赞,偏头望向别处,面容盛满了笑意。

安漾低眸瞥见几个未接来电提醒,转过面庞。方序南正手捧一束鲜花,神情匿在几步之外的阴影中,晦暗不明。

??第二十章 还是你更了解她

方序南阔步上前,表情伴随光线的叠加愈发明朗。照旧一身西装革履,挺拔板正,举手投足间,袖扣反着琥珀色微光。 他不疾不徐地加入人群,一手揽住安漾的肩,意外又欣喜:“这么巧,你俩怎么碰一起了?” 安漾略微耸肩提醒他力度轻点。方序南会错意,轻捏了捏当安抚。此番互动落在旁人眼里,更像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密。 闻逸尘哂笑调侃:“方总登场果然闪瞎眼啊,现在着装都走这种风格了?” 方序南由他揶揄:“生活所迫。” “嘁。”闻逸尘定焦到对方中指戴的素圈,随即回移目光:“拉倒吧!袖扣都纳入贵司的衣着要求了?你丫就是爱装!” 方序南头一偏,语调坦然:“安漾送的。” 闻逸尘今晚连唱七八首,这会口干舌燥,咕噜噜灌完整瓶矿泉水,下巴点了点:“我去扔垃圾。” 他大摇大摆地走远,习惯性捏得空瓶嘎吱作响。安漾眼光真不行,挑的居然是五十岁老男人最爱的过时款。也就方序南当宝,到处显摆。 观众悉数离场,演出者们还在拾掇演出设备。 方序南跟安漾低语几句,不忘眼神招呼其他人。掠见萧遥时,他遗憾地耸肩:“本来定好跟安漾一同来捧场,临时有事实在走不开。” 对方嫣然一笑:“没事,方总事忙。我们纯属小打小闹。下次有空再来听。” “一定。”顾及安漾好姐妹的身份,方序南有礼有节地陪人寒暄了一阵。 萧遥全程心不在焉,忽然踮起脚跟朝远处挥舞手臂,拽拽安漾的衣摆:“待会宵夜,去不去?” “不去了。”安漾放松大半日,不敢再造次。冲浪、唱歌、弹吉他,快乐指数飙升的同时,也激起了失控的惆怅。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回工地继续打怪。 萧遥撅起嘴:“那我走啦。”她扫视四周,逮住一条漏网之鱼:“华大校友,你去吗?” 闻逸尘正站在角落打电话,捂住话筒,“和朋友有约,你们吃吧。” 一眨眼的功夫,剧院又回归了空旷。月光、空气和星星亦流动到别处,如同瞎凑热闹的观众,忘记刻录下那些精彩对唱。 方序南一手牵住安漾,和闻逸尘并肩往剧场外走,聊得多是职场、…

方序南阔步上前,表情伴随光线的叠加愈发明朗。照旧一身西装革履,挺拔板正,举手投足间,袖扣反着琥珀色微光。

他不疾不徐地加入人群,一手揽住安漾的肩,意外又欣喜:“这么巧,你俩怎么碰一起了?”

安漾略微耸肩提醒他力度轻点。方序南会错意,轻捏了捏当安抚。此番互动落在旁人眼里,更像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密。

闻逸尘哂笑调侃:“方总登场果然闪瞎眼啊,现在着装都走这种风格了?”

方序南由他揶揄:“生活所迫。”

“嘁。”闻逸尘定焦到对方中指戴的素圈,随即回移目光:“拉倒吧!袖扣都纳入贵司的衣着要求了?你丫就是爱装!”

方序南头一偏,语调坦然:“安漾送的。”

闻逸尘今晚连唱七八首,这会口干舌燥,咕噜噜灌完整瓶矿泉水,下巴点了点:“我去扔垃圾。”

他大摇大摆地走远,习惯性捏得空瓶嘎吱作响。安漾眼光真不行,挑的居然是五十岁老男人最爱的过时款。也就方序南当宝,到处显摆。

观众悉数离场,演出者们还在拾掇演出设备。

方序南跟安漾低语几句,不忘眼神招呼其他人。掠见萧遥时,他遗憾地耸肩:“本来定好跟安漾一同来捧场,临时有事实在走不开。”

对方嫣然一笑:“没事,方总事忙。我们纯属小打小闹。下次有空再来听。”

“一定。”顾及安漾好姐妹的身份,方序南有礼有节地陪人寒暄了一阵。

萧遥全程心不在焉,忽然踮起脚跟朝远处挥舞手臂,拽拽安漾的衣摆:“待会宵夜,去不去?”

“不去了。”安漾放松大半日,不敢再造次。冲浪、唱歌、弹吉他,快乐指数飙升的同时,也激起了失控的惆怅。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回工地继续打怪。

萧遥撅起嘴:“那我走啦。”她扫视四周,逮住一条漏网之鱼:“华大校友,你去吗?”

闻逸尘正站在角落打电话,捂住话筒,“和朋友有约,你们吃吧。”

一眨眼的功夫,剧院又回归了空旷。月光、空气和星星亦流动到别处,如同瞎凑热闹的观众,忘记刻录下那些精彩对唱。

方序南一手牵住安漾,和闻逸尘并肩往剧场外走,聊得多是职场、建筑行业新风向和 HLT 物色的新场地。

安漾没听进去多少,如果刚才没看错的话,萧遥是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离开的。那位主持人....

“主持人叫什么?”安漾突兀地加入对话,“许...?”

“许欢。”闻逸尘后仰一寸,视线跳到安漾身上:“怎么了?”

“他和萧遥很熟吗?”

“出来玩的人,只分玩不玩得到一起去。”闻逸尘故意挑刺,纠正她的用词,“不看熟不熟吧?”

安漾视线怼着他:“所以他俩玩得到一起去么?”

闻逸尘刚认识吉他社这帮人,没工夫吃瓜,更不感兴趣。他本想直说不清楚,可惜今晚不知吹得那股子妖风,竟燃起心中的无名火,便夹枪带棒道:“你管人家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掌控欲别太强。”

安漾纯当这人又得了狂犬病,抽出手,趁势退出三人阵型。她踱步到花圃旁,拨通电话前纠结好几秒,在心中赌气般默念:这不是掌控欲,是对朋友的关心。

电话那端吵吵嚷嚷。萧遥夹着嗓子,腻歪又做作:“宝贝,想我啦?来吃宵夜?”

“你跟谁一起的?”

“团友啊。你刚见了。”

“许欢?”

“他也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