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1)

安漾别别扭扭地推搡,不满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求和方式。闻逸尘俯身压制,箍住双手举过头顶,唇贴她耳朵兴师问罪:“你昨天说不是我媳妇。”

“本来就还不是。”安漾嘴还在咬文嚼字,身体早已配合拱起,以贴合对方胸膛曲线。

闻逸尘不敢发狠使蛮力,指尖犯坏。揉捻、按压、撩拨,蒸腾出涓涓溪流,自说自话:“不是我媳妇。你闯进我家,上我的床?”

安漾不禁娇喘,“我说还、不、是。”

眼波荡漾,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自作主张化为绵延湿意,款款流淌。

周遭寂静又吵闹。

静到闻逸尘几乎听不见安漾的喘息、心跳声和嗔怪。闹到尖锐耳鸣经久不散,戳得三叉神经乱跳。

“安漾,我没想别的。”没想过分开,亦没要真的放弃,只是习惯性躲起来暂时不想见人而已。

安漾双臂环住他脖颈:“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甜蜜、缠绵、温存,这些浓烈到上头的感受,都不是安漾跑来找他的理由。

爱本身太虚无缥缈,反倒更适合用来做点缀。点缀热恋散去后的云淡风轻、朝夕相处的波澜不惊、以及血液沸腾后的平淡如水。

而她和闻逸尘应当如同两棵树,根纠缠在隐秘之处,茎向着对方所在的方向生长。任由四季变化、花叶舒展或凋零,日晒雨淋也好、风吹雨打也罢,相互仰靠、无所畏惧。

闻逸尘撩开遮挡眉眼的碎发,不停啄吻她的泪。安漾褪去他上衣,握住他的坚硬,带领他走向自己。

闻逸尘隐忍地咬住她耳垂,“身上还疼么?”

安漾摇摇头,接住他的吻,无所谓他听不听得见,直白又坦荡:“我想要你。”

翻工具、撕咬包装、做准备、一气呵成。

听不见声音又如何?

还有眼睛、鼻子、嘴巴和心脏。

月光笼在二人身上,细细密密绕了无数道圈。风儿摇曳,钻不进严丝合缝的身体,吹不淡满到四溢的黏腻。

也是前几天,闻逸尘忽然听见数次尖锐的耳鸣声,没太当回事。在纽约的时候,他曾因常年熬夜突发过神经性耳鸣,后来遵医嘱调节睡眠、少戴耳机,迅速恢复了正常。

昨日开车回申城,闻逸尘隐隐觉得不对劲,耳朵难受,耳鸣愈发频繁。今早李村长打电话时,闻逸尘还在睡梦中,没聊几句便意识到严重性:话筒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模糊得像泡在水里。

很快,他的世界变得闭塞不通。

右耳发闷,堵塞感越来越强烈,几乎屏蔽了各频段声响。左耳嗡嗡作鸣,胀感分外明显。旁人的唇一开一合,仅零星音节能清晰飘进耳中,多数则剐蹭耳廓而过。更别提电话里的低语、周遭的窸窣。

闻逸尘没敢耽搁,挂急诊、做检查。医生建议立即住院,抓住黄金 72 小时治疗时机,做完听力测试后立即给他注射了巴曲酶和内耳针。

病症属于中度听力下降,多由精神压力、刺激和长期缺觉引起。若诊治及时,基本不会留下后遗症。等眩晕稍微缓解,闻逸尘赶忙回家取生活必需品,正准备回医院。

“激素上得很及时,医生说顶多三四天就能恢复。”闻逸尘指腹轻蹭她面颊,说着最乐观的情况,“你好好养伤,别让我担心。”

安漾柔声埋怨:“你不能出事总想瞒着我。”

“别怕。”

“更不能遇事第一反应推开我。”

“我会好的。”

“...”

鸡同鸭讲几轮后,安漾宣告放弃,拍打他后背催促:“起床,送你去医院。”

闻逸尘鼻尖来回蹭她颈窝,流连忘返,自说自话:“刚才叫出声了吗?我听不清,不过总体做的感觉也很不错。”

安漾脸唰地通红,揪住人耳朵,迫使他抬头:“闻逸尘,你不要仗着生病,尽说这些混账话!”

作者的话

歪柒柒

作者

07-07

闻同学的症状是按略微严重来写的,后续痊愈则按轻症来。另外他这会大概头晕到要吐,没法do,但我说他能do就能do! 也是刷小红书才知道,突发性耳聋现在很常见,熬夜、生气、精神刺激、压力大都是诱因。 最后,还有15章正文完结啦!辛苦大家追更,比心??有种跟大家一起走了万里长征的感觉(以后再也不写这么长的文了!)

??第八十一章 我怎么会喜欢她?

很多时候,安漾都觉得生活很像伦敦的塔桥栈道。 恐高的人战战兢兢,只敢沿着边缘而过,哪有心思欣赏脚下的美景。乐观的人仗着五层玻璃做保障,无所畏惧。 玻璃平展坚硬,看似无坚不摧,然而稍有不慎内里便会碎成蜘蛛网。心大的人纯当那是片无伤大雅的朦胧,反正48小时内定会换成新的。谨慎的人却开始忧心忡忡,思维发散般联想最坏情况,纠结起小概率问题。 突发性耳聋这病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 闻逸尘犯的是低频突聋,就诊及时,听力受损相对较小,但极易复发。干建筑的人,没几个能保持健康作息,更别提适时缓解压力。 安漾原准备提前回归工作,现下早撤了销假的念头,成天在医院陪着。 而闻逸尘经过那晚的消沉,转眼回归没心没肺的人设。每次做完检查或治疗,都一五一十记录在笔记本上,完美做到安漾要求的“不管大事小事都不隐瞒”。 检查听力的房间是密闭隔音室,闻逸尘定时去报道,一听见各种细小声音便按钮。打耳内针很痛,鼓膜穿刺简直是受刑。银杏叶、巴曲酶多管齐下,闻逸尘的听力有所回升,耳鸣尚未得到缓解。小声听不清,大声震得耳朵嗡嗡疼。 他素爱写字,无奈右手腕有伤,笔锋不如从前苍劲有力。安漾眼神追随笔尖,看一张张龇牙咧嘴的傻笑脸跃于白纸之上,也跟着强颜欢笑。 不治疗的时候,闻逸尘便翻翻业内建筑杂志打发时间,偶尔点评一两句: “这家设计风格和乐高差不多,拼出一切可能。” “建筑界的哲学家,施工队估计想打人。” 他每蹦一个字,都要停顿几秒适应回音和嗡响。安漾总捧场地咯咯笑,手握着闻逸尘的不肯松,眸底晃满焦虑和担忧。 闻逸尘察言观色,三两笔勾勒出一张苦瓜脸,标题:【女朋友。】 安漾正忙着和马工聊公事,直到图画怼到面前才留意到,秀眉微蹙,【好丑。】 闻逸尘:【不嫌弃你。】 安漾夺过纸笔,饶有兴致地描补几笔。闻逸尘直啧啧:【我有这么丑?】 安漾:【不嫌弃你。】 病房安静,隔壁两床的病人们因重度眩晕,只能平躺闭眼休息。俩人索性传纸条玩…

很多时候,安漾都觉得生活很像伦敦的塔桥栈道。

恐高的人战战兢兢,只敢沿着边缘而过,哪有心思欣赏脚下的美景。乐观的人仗着五层玻璃做保障,无所畏惧。

玻璃平展坚硬,看似无坚不摧,然而稍有不慎内里便会碎成蜘蛛网。心大的人纯当那是片无伤大雅的朦胧,反正 48 小时内定会换成新的。谨慎的人却开始忧心忡忡,思维发散般联想最坏情况,纠结起小概率问题。

突发性耳聋这病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

闻逸尘犯的是低频突聋,就诊及时,听力受损相对较小,但极易复发。干建筑的人,没几个能保持健康作息,更别提适时缓解压力。

安漾原准备提前回归工作,现下早撤了销假的念头,成天在医院陪着。

而闻逸尘经过那晚的消沉,转眼回归没心没肺的人设。每次做完检查或治疗,都一五一十记录在笔记本上,完美做到安漾要求的“不管大事小事都不隐瞒”。

检查听力的房间是密闭隔音室,闻逸尘定时去报道,一听见各种细小声音便按钮。打耳内针很痛,鼓膜穿刺简直是受刑。银杏叶、巴曲酶多管齐下,闻逸尘的听力有所回升,耳鸣尚未得到缓解。小声听不清,大声震得耳朵嗡嗡疼。

他素爱写字,无奈右手腕有伤,笔锋不如从前苍劲有力。安漾眼神追随笔尖,看一张张龇牙咧嘴的傻笑脸跃于白纸之上,也跟着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