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漾捕捉到字眼,“你上次谈得不累?”
闻逸尘笑她掉坑里,如愿翻旧账:“也累,我那女朋友年纪小,不懂事。一开始拖着不给名分,最后还狠心甩了我。”
安漾本认认真真地听,到最后一句才反应过来。
闻逸尘松开手臂,和她对视,“以后绝对不准这样。”
安漾眸光微动,“万一遇见不可抗力?”
“哪种?”
“家长...”
安漾还没说完,闻逸尘径直打断,“家长反对的戏码,绝对不会出现在我们俩身上。”
“为什么?”
“我爸妈,我爷爷奶奶有多喜欢你,你难道心里没数?你小时候还跟我拜过祖坟呢!”闻逸尘见她面露狐疑,用力弹她脑门,“这么跟你说吧,就算你是我爸乱搞出的私生女,我也要跟你在一起。大不了去国外。”
乱七八糟的,越说越离谱,安漾瞪眼警告。
闻逸尘胡说八道完,连呸三声,“我爸肯定在打喷嚏。对了,改天去家里吃饭?”
“过段时间吧。”
“好,往回走?”
“嗯。”
徽屏村住宿选择有限,上档次的更少之又少。供应商抢订到的酒店,由两栋明代徽派建筑修复而建,分别坐落在街头和巷尾。
闻逸尘办完入住,再刷新安漾的定位,气笑了。如果住楼上楼下,他还有把握略施小计,如今隔着整条街,安漾绝不会冒险。
“闻工,晚上打牌啊。”同事小牛恰好路过,停在隔壁房门口。闻逸尘心思活络,安漾要是住这...该多方便啊。
“嘿!”小牛见他没反应,“想啥呢?”
闻逸尘半真半假地回应:“想你能不能跟人换房。”
“为什么换?你想跟我换?行啊。我不挑。”小牛爽快地答应。闻逸尘连忙用胳膊肘拐他,“我不跟你换,我这边正对山景和马头墙,景色一流。”
小牛无语地推搡他后背,“耍我呢?看你最近神神叨叨的。”
“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看是春天到了,犯病了。走吧,出门集合。”
一众同事候在门口,叽叽喳喳。见到闻逸尘和小牛,笑讽着公司里最帅气的俩男人越活越精致。
闻逸尘不必多说,衣品向来可圈可点,今天虽一身户外冲锋衣,照样穿出几分潮流。
小牛刚毕业两年,依旧意气风发,满脸都是老社畜们最艳羡的青春。他脸皮厚,坦然接受夸赞,捶胸跺脚:“不打扮成花蝴蝶,找不到女朋友的呀!”
一人接话:“那看样子,闻工也孔雀开屏了。”
小牛没大没小地挑衅:“他老孔雀,再不开就要谢了。”
闻逸尘心情好,不跟单身狗计较,大摇大摆走到前面。
大家伙正聊在兴头上,七嘴八舌挖了圈新鲜八卦,连隔壁部门老大的婚外恋都摸得一清二楚,听得安漾心惊胆战。
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真被同事们发现,怎么办?
闻逸尘心有灵犀地冒泡:【WLD 没有规定员工不能正常恋爱,甚至鼓励大家内部解决(稳定军心)。】他截屏这条信息,圈出「正常」二字,补充说明:【而且你也不是 WLD 的人。】
紧接着,他又发来一条:【我知道你不喜欢复杂关系。可复杂不一定代表混乱,顶多说明我俩有缘:发小、青梅竹马、初恋、搭档、恋人和伴侣。这些词居然都能适配我俩,你觉得巧不巧?】
安漾边应付小叶,边偷偷摸摸查看消息,当看见最后那行话时,眼眶一热。
两分钟后,闻逸尘发来房号,【所以...晚上来我房间?】
安漾利落地锁屏,差点夺眶而出的泪就这么憋了回去。若是从前,她肯定会因为最后一句戏谑,不自觉给其他话语里暗含的真心打五折。
现在和以后呢?
都不会了。
??第七十章 当我上钟呢!
安漾没想到来徽屏村的第一晚,居然真心甘情愿进了闻逸尘的房间。 窗外疏影横斜,屋内暗香浮动。 竹制三脚架上,黑瓷花瓶凸显梅花的清雅。电视柜旁的文竹和樱花高低映照,应时应景。花叶或枯或荣,欹侧横斜地插在形状各异的花瓶中,有种浑然天成的美。 安漾手背托腮,笔尖停在纸面上数十分钟,压根不知从何落笔。闻逸尘撕了一版又一版草图,这还不算,偏要撕的比粉碎机还碎才过瘾。 二人各自霸占半张书桌,无暇欣赏屋顶那轮月牙,更遗憾错过了热闹的灯笼表演。 群里的消息接二连三:约牌、闲聊,分享美景。 其中有一张山青水绿,斜阳金灿了黑瓦,在马头墙挥洒下大片高光。三两只白鹅在池塘里嬉戏游玩,微波漾开了荷叶。 闻逸尘站在池塘边,举起手机找角度。安漾正跟同事闲聊,捂嘴笑时本能看向几米外的人。二人视线穿过众人,悄无声息地交汇,笑意藏在眼角。 安漾难得抱着手机不撒手,来回翻腾这张照片,放大再缩小。 闻逸尘撕纸撕到手酸,趁她不备时轻啄脸蛋,“明天找机会再拍一张,我俩合影太少了。” 安漾猛然被提醒:相识多年,她和闻逸尘几乎没有正儿八经单独合过影。 小时候照片里总乌泱泱挤满了人,三小只、六位家长,偶尔还会乱入闻家奶奶、方家爷爷。安漾拍照时站姿板正,笑得比哭还难看。闻逸尘很少正眼瞧镜头,总在做鬼脸。方序南别别扭扭,既想摆姿势,又常被闻逸尘扰乱注意力。 长大后安漾愈发不爱拍照,对着镜头如同被夺舍,笑容尴尬、手足无措,平常顶多拍拍建筑和斑驳光影。 然而当看见这张照片时,她不禁冒出一个念头:多好看啊,真可惜。 以前总认为岁月得靠心、眼和脑记录,不稀罕科技手段,现在反倒希冀能保留更多时光流逝的证据。 “肯定能想出来。”闻逸尘误以为她在为设计烦心,“给我点时间。” 也是傍晚时分,闻逸尘接到李村长电话,那头说村委会想先看看市民广场设计图,好奇能不能跟隔壁村的村民活动中心一较高下。 设计图不难出,难的是闻逸尘不想拆小文庙,一时半会有点…
安漾没想到来徽屏村的第一晚,居然真心甘情愿进了闻逸尘的房间。
窗外疏影横斜,屋内暗香浮动。
竹制三脚架上,黑瓷花瓶凸显梅花的清雅。电视柜旁的文竹和樱花高低映照,应时应景。花叶或枯或荣,欹侧横斜地插在形状各异的花瓶中,有种浑然天成的美。
安漾手背托腮,笔尖停在纸面上数十分钟,压根不知从何落笔。闻逸尘撕了一版又一版草图,这还不算,偏要撕的比粉碎机还碎才过瘾。
二人各自霸占半张书桌,无暇欣赏屋顶那轮月牙,更遗憾错过了热闹的灯笼表演。
群里的消息接二连三:约牌、闲聊,分享美景。
其中有一张山青水绿,斜阳金灿了黑瓦,在马头墙挥洒下大片高光。三两只白鹅在池塘里嬉戏游玩,微波漾开了荷叶。
闻逸尘站在池塘边,举起手机找角度。安漾正跟同事闲聊,捂嘴笑时本能看向几米外的人。二人视线穿过众人,悄无声息地交汇,笑意藏在眼角。
安漾难得抱着手机不撒手,来回翻腾这张照片,放大再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