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1)

雪若蹙眉,心中疑惑,上官逸怎么会不在宴席上。

小福子点头,“世子原本说任何人都能怀疑,绝不会怀疑上官大人,但容绪大人说没有人见上官大人出府,强烈提议在府内继续继续搜寻,也好让大家放心。世子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所以……”

“那后来结果如何?”雪若心急打断他的话。

小福子哈哈笑了笑:“后来啊,在花厅旁的一间厢房里找到了上官大人,原来他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醉倒了。”他说得眉飞色舞,“殿下,你说着容学士是不是故意跟上官大人过不去啊。”

雪若面色转沉,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匣子,默然思考,碧凝向小福子使了个眼色,小福子立刻闭了嘴,弯着腰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雪若似回过神来,笑着将手中的雪芙蓉给碧凝,“快扶我起来,我要去给师父熬药。”

第36章 追妻之路

长乐城一处僻静的街角, 门面简陋的小医馆大门紧闭着,门前不远处停着一顶做工考究的官轿。

安神香的袅袅青烟中,左子衿缓缓地睁开眼睛, 目光迷离地望着伏在床前的人。

他一贯苍白的唇上有了血色, 漆黑的眼中也恢复了些神采,抬眼看去, 房内的景物也变得清晰明亮了。

雪若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趴在床沿睡得很深沉,子衿凝望着她消瘦的脸颊,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抬起,就要碰到她乌黑的秀发时, 略微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回了床上。

雪若迷迷糊糊吸了吸鼻子, 抬手揉了揉眼睛,忽然睁开眼, 惊醒过来,忙抬头查看子衿的状况,正对上他平静温柔的目光,他一动不动望着她,好似已经这样注视了千年万年一样。

雪若怔了一怔, 随即顶着两个蜜枣大的黑眼圈咧开嘴笑了, 嗓音清甜:“师父, 你好些了吗?”

子衿恍了恍神, 这声音贯穿了时光的通道, 飞逝如风的时光中, 总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用甜甜的声音在远处一声声唤他。

“师父, 快来陪我玩!”

“师父,我不要吃药,我要吃糖。”

“师父,你就住在燕熙宫别回去了吧”

……………

他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笑吟吟的雪若,展颜微笑:“今日感觉很好,身子轻松畅快多了。”

雪若见他神清气爽,喜不自禁,忙翻开他的手腕,伸出两个手指替他把脉,“嗯,脉象也平稳多了,我看师父今日气色便于往日不同,看来这药果然有神效。”

正说着,医馆的小徒弟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推门进来,边走边道:“先生,殿下昨日就来了,一直守在您病床前没离开。”

子衿心中一暖,感激道:“殿下,辛苦你了”他停顿了一下:“你昨夜没回宫,会不会有事儿。”

雪若捧过药,摇头道:“没事儿,我跟三王兄说了,有事儿让三王兄帮我应付着。”她一边用汤勺搅动碗里的药,一边笑嘻嘻说,“我有啥辛苦的,只要师父身体好,怎么都好。”

子衿没有再说话,只是含着深意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目光,低下头去。

“师父,来,喝药。”雪若把勺子放在他唇边,用哄小孩的声音说,从来都是子衿哄着自己喝药,现在反过来轮到她喂药,她的表情里居然有点小骄傲,目光都变得慈祥了。

子衿皱眉,闻了闻药,“这是什么?”

雪若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眨了眨眼睛,做了个嘘的表情,低声道:“保密。”

子衿给小徒弟使了个眼色,小徒弟立刻领会地关门出去了。

房间内静下来,子衿敛容,平静道:“这是千年雪芙蓉。”他抬眸看着雪若,“你哪里弄来的?去世子府偷的?”

“怎么能叫偷呢?我堂堂昭月公主像那种人吗?”雪若抿着嘴做出假装生气的样子,旋即嬉皮笑脸道:“是朋友送的。”

“朋友?什么朋友能有千年雪芙蓉?”子衿白了她一眼。

雪若坦然且认真地回答:“刺客朋友啊。”她得意道:“不过,师父真是好眼力,不过这千年雪芙蓉真是有奇效啊,昨日我才用给你喝了一次,今日精神果然大好了不是。”

子衿蹙眉,“快说,怎么得来的?”

“好啦,师父,你先喝了我就告诉你呗。”雪若把药碗捧到他脸跟前,拖长尾音用撒娇的语气说。

这些年跟子衿相处下来,她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子衿的一个软肋。

从小,她要跟他调皮捣蛋,他总有办法治她,她要跟他生气吵闹,他反过来还逗她取笑她,只有发嗲这一项绝招,只要出手必管用,每次她撅着嘴捏着嗓子来一下,子衿就立刻双手投降了,说姑奶奶您好好说话行不行,您说啥就是啥,这我哪里扛得住啊。

看着子衿二话没说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雪若满意地想,这个绝招打磨打磨还能继续使一使。

于是她便把当日怎么趁着世子大婚之际,易容去后院,然后碰到了那个刺客,然后她还用袖弩和迷魂散攻击了刺客,最后刺客还救了她,分了半支雪芙蓉给她的过程,讲了一遍。

子衿听她说的时候,眼中几番波涛起伏,等她说完默了默,下了结论:“这人是不是有病?”

雪若摊手,努努嘴,“事情就是这样啰”她望着天花板想了想,“我也觉得很奇怪,想了几天才想明白原因。”

她一本正经地无奈道:“可能是我魅力太大了。”

“你不是易容了吗?”子衿冷不防问道,“易容成貂蝉了?”

“呃,并没有。”雪若噎了一下。

“那他眼瞎啊?”

“咳…咳…”雪若汗颜,轻咳了两声,心情却出奇的好,那个神气活现,喜欢怼人的子衿又回来了。

“还有一种可能。”子衿唇边挂着一缕意味深长的笑。

“他认识你。”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语气十分肯定道:“而且,他知道你是易容的。”

雪若怔然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子衿敛容,忽然很认真地说,“殿下再不可冒这样的风险了。”他神情淡薄微凉,自嘲地笑了笑,“我本是贱命一条,不值得殿下这样。”

雪若心中忽地一酸,自她认识他起,他就是茕茕孑立的一个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有一个远在天边医圣谷的师父,病得厉害时也是一人默默扛着,他曾经说过哪天死了就当没来过这世间。她只是希望他也觉得有人会记挂着自己,自己也会被人妥帖地放在心上关心,虚弱的时候也有个肩膀可以靠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