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雪若有些诧异, 没想到上官逸如此放水给自己。她忙给了上官逸一个感激的笑容,却见上官逸眸色深沉如海,并没加入扣口君羊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看更多完结文有给她任何回应。

王上闻言,点头道:“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便不妨一试。”

他想了一想又对在场众人笑道:“昭月公主是女流之辈,如果射得不好,列位只当她任性开了个孩子的玩笑罢了。”众人纷纷附和,随着王上的话点头。

侍卫上前把一把拓木的烫金弓递给雪若,雪若摆摆手,挥手示意碧凝,碧凝走过来递给她一个小巧的短弩。

上官逸眼中闪过淡薄微凉的光,这是他亲手给她做的短弩,她再三关照要射程远一点,力道要足一点的,他精心挑选了木头,画制了图样,依照她的力道和身高数次修改,不眠不休做了三日才完成。

他在心中自嘲地笑,没想到她要这个弩,是用来跟他比试的。

她的确是聪明的,知道自己的力气向空中射箭已是不容易,更别提射中大雁了。只是当初他对她言过,弩的射程只有弓箭的三中之二,此番她要用弩射下大雁怕是十分困难的。

却见雪若拿着弩也不着急射,她对着夏州王笑道:“父王,大家看了半天比试都饿了,我看猎物都烤熟了,不如先让大家垫垫饥肠再比试。”

众人听她说来,才闻到场中已经飘逸着烤肉的香味,方才看比试太过精彩,众人都忘了已经在草地上坐了大半天了,夏州王点头同意了,让侍从将烤好的肉端上来分与众人。

雪若也不回座,持着手上的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天色。只见天边卷起一大片乌云,起风了,林中草木随风晃动,那乌云缓缓地向王帐这厢移动过来。

昨夜月朗星稀,她在钦天阁的二楼与玉阳子一边喝酒一边赏月。

她持着酒杯嘲笑玉阳子是个走江湖骗钱的臭道士,算的卦是她见过最不准的了。

玉阳子一听跳起来,气得快把酒壶从楼上扔下去,说你可以不相信我这个人,但不能怀疑我的专业水平。

她往嘴里倒了一口救,仰头哈哈一笑,说:“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的臭专业水平。”玉阳子龇牙咧嘴还要辩驳,就见她纤纤玉指对着月亮一指,“正好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就在给你一个机会罢。今夜风月无边,你不是自诩上知天象下观运势,且看看明日是何天气。”

玉阳子哼哼不加入扣口君羊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看更多完结文服气,看着被月色薄雾一般笼罩的夜空,掐指算了一会儿,笃定道,明日晨起日丽风和,未时起乌云压顶大雨将至。

雪若仰头看着头顶滚滚翻腾的灰色的云,远处的天边传来大雁的鸣叫之声,她冷眼看场上众人已经将烤肉吃得半酣,忽然开口大声道:“父王,时辰不早了,女儿就开始射了。”

说罢,仰头屏息凝神静待雁群飞过。乌云的边际飞过来一排黑点,雪若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风雨将至大雁低飞,只有这一刻大雁才能进入她手中弩的射程中,她只有这一次机会,眼前飘过子衿苍白的脸,羸弱的身影和病床前他捧着药碗守候的眸光。

她闭上眼睛静默片刻,忽然睁眼抬头注视天空,侧身舒展右臂指向天空,“嗖嗖嗖”五支利箭接连冲向天空,在场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静,仰头注视着天空。

然而,半天空中也没有任何动静。

世子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妙熹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就在大家惋惜之时,忽然见空中两个小小的黑点在风中摇摇晃晃地往下坠,“中了!中了!”碧凝在一旁拍手欢呼。

雪若低着头看着草地不敢看天空,听她这么一叫才抬头,两个黑点越来越大,果然是被箭弩射中的两只大雁。

十八只雁!原本的十四只,加上计为四只的这两只雁,一共十八只。

就算上官逸剩下一支箭能射中,按照他方才所言,两队如雁数相同便算允轩队赢。这样看来允轩队胜算已经是十成十了。

素因已经和碧凝高兴地抱在一起庆祝了,允轩和傅临风击掌庆贺。

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俱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昭月公主小小年纪今日能独射两只大雁下来,实在是令人惊叹啊!

夏州王更是喜不自胜,乐得不住地摸着自己的胡须,对着慧贵妃夸赞雪若是巾帼不让须眉。王后端坐在旁边,勉强随着王上笑了笑。

世子绷不住了,他不满地盯着上官逸,恼怒溢于言表,恨不得当场就发作。静乐公主妙熹恶狠狠地盯着雪若,只差用眼神在她身上剜两个窟窿出来。

上官逸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转头看了一眼雪若,漠然地略过那迎面而来满眼的期待和感激,接触到他眼底的冰冷和坚定,雪若忽地心乱如麻。

在众人觉得他何必多此一加入扣口君羊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看更多完结文举来证明败局的目光中,上官逸一言不发,忽然拉了个满弓,静默片刻,对着空中扣响了弓弦,金翎箭迎风穿入了乌云滚滚的苍穹。

有黑色物体自天空坠下,有人张大嘴仔细地看,显然他出箭必然射中大雁,只是这只雁看上去格外大,下落的速度也快,不一会儿就直直地坠落在靶场中间。

众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场子顿时一片寂静。

一支金翎箭不偏不倚从两只雁的眼部穿过,竟然将两只雁串成一串射了下来。

一共十九只雁!王世子队胜!

众人俱是目瞪口呆,这不可思议的惊天反转让场内陷入片刻的安静,随着侍卫报出世子队的射雁总数时,全场顿时沸腾起来。

允轩和傅临风两人黑着脸,一前一后走回了座位。

雪若呆呆地立在那里,半天没办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叹了一口气,释然地笑了,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她扭头回望,正对上子衿宽慰温和的目光,他对着她笑得坦诚,仿佛明白她全部的心思。雪若心中一酸,咬着嘴唇没绷住,用力眨着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脸上还硬撑着微笑,拿着弩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

上官逸的余光扫过她失落的背影,神色微动,方才心中无法抑制的怒气让他有些冲动,现下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但是,这次比试他只能赢不能输,他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乱。

素因在座位上一把搂住雪若,宽慰道:“别难过,你已经很厉害了,雪若。”她抬眼对场中被世子帮众人围住的上官逸翻了个白眼,“都怪那个上官逸,一点情面都不留。”

雪若低头看着面前的草地,吸着鼻子说:“他已经留了情面了,这事儿不怪他。”忽然垂在下面的手上被人塞了一个凉凉的东西,抬手一看却是一个剥好的贡橘,她转头看着后面的子衿,子衿笑盈盈地说,“今日辛苦了,吃个橘子吧,可甜了。”

雪若默默地掰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沁入喉舌,喉头处却是涩然得发紧。

那一年,她捧着被容绪退回的书信,从雨中走回了燕熙宫,躺在床上烧了三天三夜,迷迷糊糊中,总有一只微凉的手在摸她的额上的温度,替她更换湿毛巾。

三日后,她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眼眶熬得通红的子衿,他的眼底一圈乌青,样子有几分吓人。

她抱着他的大腿,呜呜地大哭,眼泪打湿了他的布衫。

子衿皱眉,叹息了一声,轻声道:“不开心的话哭出来就好了,就算退退身上的高热,也是好的。”

她仰起头,问,“师父,你可以一生一世都陪着雪若吗?”

子衿一怔,苦笑了一下,“可以,如果我能活那么长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