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若脑子一片空白,心道我哪里知道该怎么做,只知道快被你压断气了。
她清了清喉咙,勉强道:“你先下去再说....”
“不要...”凌晔低声拒绝,却用手臂撑起半个身体,她刚松了一口气,就被他蓦然俯身封住了唇。
他喘息着含糊道:“我已经学会了......”
“唔……”她还没教,他竟无师自通了?
一只手从她后颈穿过,轻轻托着她。
如在其它方面的一点就通那样,在情爱这一途,他同样有着过人的领悟能力,加之骨子里的强势和男人的原始天性,轻而易举地就掌握了这场战斗的主动。
雪若睁着春水潋滟的眼,一头黑发散乱铺开,红唇娇艳如花,脖子上浮现一层薄薄的绯红。
“真要命” 他低叹了一声,笑了笑。
没有等来预期的狂风骤雨,他只是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与她十指交扣,又将她颤抖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
见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她因为紧张而吊起来许久的神经渐渐松弛,让自己喘了口气,思绪飘散开来。
就在这时,她瞳孔猛地睁大。
身体哆嗦着战栗着,脑子一片空白,放在他肩头的一只手扣紧,指甲掐进了他的肌肤。
眼角滑下的泪水,很快被他温柔地吻去。
“阿若,不要怕……”
“嗯” 她哭着答应,一颗心被塞得满满当当。
历经两世,他们终于完成了属于彼此的仪式,将对方嵌入了自己的灵魂。
从此碧落黄泉,不离不弃。
数不清的回忆像雪花一样涌了上来,纷纷扬扬地飘落在记忆的每一个角落。
她只觉得自己如同水中的一片落叶,随着水波起伏,飘飘荡荡,游向远方....
脑子愈发昏沉起来,两世交错的画面一一在眼前闪现。
她看到自己与他在草原的篝火边缠绵,他一边吻她,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两世的蝴蝶洞中,她在同一个地方,以同样的姿势,踮起脚,仰着头去吻他.....
意识被灭顶而来的回忆搅得支离破碎,分不清那一世是真实的,哪一世已经远去。
她的世界大雪纷飞,记忆裂成无数碎片,数不清关于苏辰和上官逸的影像在眼前闪过。
在那些影像中,他时而低头微笑、时而蹙眉不语、时而淡淡哀伤。
更多的影像中,他只是眸光沉沉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所有的场景忽如泡沫逐一破碎,天地间只剩一片白茫茫的雪原,清冷而干净。
冰雪的尽头,凌晔一身青衫,缓缓向她走来,还是初见的容颜,眉眼间蕴着笑,向她张开了怀抱.....
在这个安静的月夜,当他们终于迈过了最后的屏障,毫无保留地拥有了彼此。
她因得到而伤感,因痛苦而愉悦,只觉得每一寸肌肤都闪动着火星,几乎要将灵魂点燃。
月上中天,两人俱已精疲力尽,相拥而眠。
半梦半醒间,凌晔隐约觉得一根手指轻抚过自己的胸前那个长长的伤疤。
“对不起....阿晔,你这个傻瓜...”他好像听到她低叹声,肩上有凉凉的液体滑过。
他醒不过来,半梦半醒地听着,下意识地抬手轻拍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像哄着孩子。
他感觉到她非常小心地吻着那道疤痕,仿佛对待一片羽毛那样轻柔。
过了一会儿,她伸出一手搂住他,像小猫一样把脑袋蜷进他胸前。
凌晔心中说不出的安稳,也将她往怀里搂了搂,把下巴搁在她毛茸茸的发顶,她发间有好闻的玉兰香头油的味道。
晨光透窗而入,为房内亮了灯。
不知何处的公鸡开始打鸣,远处街市传来隐约的人声。
雪若睁开眼,刚想四仰八叉地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躺在凌晔怀中,
他似乎早就醒了,亲了亲她的额头,嗓音微哑:“睡醒了?”
“嗯...”她脸微微发烫,转过身去,把背对着他。
感觉他的手在自己后背游曳,停在脊骨的末端。
“开心吗?”他忽然问。
她翻了个身,伸手捂住他的嘴,红着脸说:“不许问……”
“啊?你不开心?”
“没有……”
凌晔得逞地笑了。
她目光落在一地凌乱的衣服上,最上面的一件是自己贴身的小衣,羞得蜷起身子,把头蒙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