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1)

上官逸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雪若为何会上他的车,“你怎么来了?”

雪若向车外张望了一下,放下车帘,笑盈盈道:“小逸逸,我来陪你呀。”说着便挤着坐在他身旁,亲热地要搂他的胳膊。

上官逸向旁边偏了偏身子,躲开了她的手,克制住心头的喜悦,冷淡道:“你怎么不去陪左先生了?”

雪若眸光粼粼地望着他,弯了弯眼睛,笑出梨涡,“因为小逸逸不高兴了,吓得我赶紧过来陪他呢。”

上官逸脸上有些挂不住,坐直了身体,嘴硬道:“我哪里有不高兴,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小心眼了。”

雪若用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看着他,“原来你没有不高兴,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上官大人,我错了。”

她一脸诚恳道:“那我小小地表示一下歉意吧。”说着探起身体,在他的唇上猝不及防地亲了一口。

第114章 关山飞越影成双

唇上还有她留下的温润柔软感觉, 上官逸耳根微微发红,低头抿唇不语。

“小逸逸,你害羞了吗?”雪若把脸凑近看他, 声音像一片羽毛划过他心间, “看,你的耳朵都红了。”

上官逸伸出两个手指把她脑门顶开, 转头望向车外,故意不去看她,“没有,车厢里有些热。”

“热?”雪若看了看窗外似火的骄阳,点头同意:“今日确实有些热, 这车内空间狭小,两个人挤着坐就更热了。要不我还是回自己车里去吧, 这样你就不热了。”说着就作势要起身掀车帘。

手被他一把拉住,微凉的手轻轻握着她纤细的手腕, 将她不由分说拉回了座位。

“不许走!”他的声音里有些赌气的成分,“我不嫌你热。”

雪若顽皮地看着他的脸,笑得心照不宣。

还想揶揄他几句,却被上官逸一把搂住肩膀,稳稳地拥进怀里。

和亲的队伍缓缓离开了驿站, 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 已置身于林木葱翠的丛林之中。

车厢有节奏地晃动颠簸着, 雪若半躺在上官逸的怀中, 把玩着一缕他垂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头发, “那日师父忽然晕倒, 让我乱了阵脚,只顾着照料师父而忽略了你, 忘了你也受了伤,是我做得不对。”

上官逸低下头,替她拢了拢鬓边的头发,安静地听着她缓缓道来:“自我认识师父时,他的身体就十分不好,每年必要回医圣谷去找师祖调养。一到过冬的时候,他就会特别虚弱,说不知道能不能捱到第二年春天.....”

她停顿了一下,坐起身子,叹息了一声,话语也沉重起来,“这些年,我时刻为师父的病情忧心。你知道的,我从小被父王拘在宫里不得自由,允轩也不能随意来看我,只有师父,师父他一直陪着我,替我治病。师父他孑然一身没有亲人,却待我比亲人还亲。这一次他千山万水地随我来凉州,我真的很怕,怕他有什么闪失....”

上官逸默然听着,这几日心中的沟壑被这寥寥数语完全抚平。

他没说多说什么,只是搂紧了她,温言道:“左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他一世行医救人,老天一定会保佑他的。”

雪若红着鼻子点了点头,上官逸用手拨开她额前发丝,心头涌起歉疚,觉得自己前两日的气生得有些没道理。

雪若扭头看他,眼中还有些湿意,“你肩头的伤好些了吗?”她伸手想去拔开他的衣襟,“让我看看伤口愈合得怎样了。”

上官逸握着她的手腕,不以为然:“无妨,你莫要操心了。”

“你方才上我车的时候,有没有避开些人?”他转开话题,“没有被卑兹罕的使臣看到吧。”

雪若摇头,谨慎回道:“放心,我这身宫女服甚是低调,方才我上自己车的时候特意让使臣看到,他们应该不会起疑。”

“你那凤驾内可还有人?”上官逸又问。

雪若点头,“我留了芸儿在车里照顾师父,然后换了衣裳悄悄地溜了过来。”

上官逸放下心来,微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我们雪若做事越发周全了。”

受了表扬,雪若得意地伸手去捏他的脸,被他一把捏住手腕,两人笑着打闹起来。

马车继续前进,雪若闹累了,伏在上官逸膝上小憩。

上官逸拉了一旁披风盖在她身上,伸手掀起车帘,眼前的树木快速后退,视线转向湛蓝色的天空,只觉心情也如眼前景致一般明朗起来。

后日就是大婚之日,救了齐允轩之后,他得尽快去找鬼神医了。

寒冥功最多只能再压制毒性个把月,只要在这期间找到鬼神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雪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带你远走高飞,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他低下去,满怀爱意地看着已经在膝上睡着的人儿。

*

和亲车队一路逶迤而行,翻越林木茂密的高山,元裴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小队士兵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卑兹罕的使臣紧随其后,房赟和莫氏师徒护卫在公主的车辇旁。

因是通往凉州唯一的官路,山上修出了平坦宽阔的石板路供人马行走。

随着上山路上的坡度渐陡,队伍移动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马匹吃力地拉着车辇,颠簸地碾过石板路。

道路一边是陡峭而巨大的崖壁,另一边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虽然靠悬崖旁用木头筑起了不高的简易栏杆,但栏下弥漫着雾气的万丈深渊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晕眩腿软。

路越走越窄,仅容马车堪堪通过,和亲队伍里的人不得不排成窄长的两列,小心翼翼地跟在马车后面往前走。

空山幽静,时不时有响亮而古怪的鸟叫声回荡在山谷,山中的雾气越来越浓,远处的连绵的群山影影绰绰,几乎要被弥漫的白雾吞没。

雪若睡醒,从车窗探头,只见走在前面的车马在浓雾中时隐时现,日光也渐渐被密林遮掩。

她莫名感到有些心慌。

两排车队正贴着崖壁往前走之时,忽闻空中“嗖嗖”声响。

众人不解,抬头去看,湛湛青天并无异样。

然而,数名走在前面的军士却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

等其他人察觉时,他们都已毙命,每人身上都插着几只黑色的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