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桑瑜只能用真心诚心, 外加一个钞能力去打动了。

要不怎么说, 有时候, 孔方兄还真是好东西呢?

第一天?桑瑜去的时候, 打着?空手没有带东西,虽然那老太太是想说点什么的,但是他们家的儿女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第二天?桑瑜就提着?东西去了, 什么土特产什么名?烟名?酒,而且还偷偷的在盒子里面放了两千块钱。

除了这些,她又笑?眯眯的说了不少的好话,又偷偷的给那家的儿媳妇塞了个金戒指,总算是得了那儿媳妇的点头?应承。

第三天?再去的时候,就看到这孔方兄大?杀四方的能力了。

想来这一家人已经在盒子里看到了二千块,而且那个金戒指已经明晃晃的套在了儿媳妇的手指头?上。

桑瑜一到,这一家子高兴得跟见?到了亲人一样,脸上就一直带着?笑?模样,说什么也要留桑瑜吃一顿饺子。

也是在这个时候,桑瑜可总算是能跟这老太太单独说上几?句话了了。

直到这个时候,桑瑜才知道,这老太太其实不算是阮明月的正?儿八经的邻居,她当年就是在阮明月邻居家里面做保姆,但是做得年头?长了,人也实在,所以也被那一家子当成了自己人,就跟真正?的邻居没太大?区别。

不过,那十年来了之后?,邻居家一开始还能自保,只不过后?来渐渐地如履薄冰,到了最后?,家里的当家人全?部都折了进?去,也在那十年里面走了。

小辈们便下乡的下乡,有点小门道的还出国了,只留下了这个老保姆给老主?家看了几?年的门子,最后?连房子也被收了,她就只能回到自己家的大?杂院来住了。

这些年,她因为在那大?宅子里当过保姆的事儿,时不时的还有人来询问点事儿,搞得一家人如同惊弓之鸟,十分害怕,这也是为什么桑瑜第一天?来的时候,一家子连连否认的原因了。

现在一听桑瑜不是来问他们老主?家的,而是隔壁阮家的事儿,家里人也就不操心了,老太太也放下心来,拉着?桑瑜坐在炕头?坐了下来。

她一边揉着?昏花的眼睛,一边看桑瑜:“你这闺女真俊啊,你跟阮家是什么关系啊?”

“大?娘,我是阮明月的儿子,裴铮的媳妇,我们今年上半年结得婚,所以这快过年了,就说回来看看。”

老太太对于裴铮都娶媳妇的事儿显然是有点吃惊的,不过,一算时间,可不是该结婚了吗?

她又细细的看看桑瑜的模样,拍着?她的手,不断的重复着?:“哎呀,真好,真好,这时间可过得可真快,没想到,一晃眼,明月那丫头?都有儿媳妇儿了,还是个这么俊的闺女,要是她还活着?啊,可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的。”

人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回忆年轻时候的事情,老太太也一样,絮絮叨叨的跟着?桑瑜说了好多阮家当年的事情,也更?是让桑瑜深刻的了解了裴东昌是怎么一个不要脸的负心汉。

适时的,桑瑜就向太太的问起那个模仿笔记的人。

说起这个老太太一下子就精神了:“你问我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模仿笔记的?闺女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那个人是琉璃厂的,我们都叫他李瘸子,听说他早年跟宫里的人学过本事,一直是修画的,他的名?气大?呢,我们那些门子里面的人谁不知道!”

“况且,这么一个人,不大?白天?来,非要大?晚上的来,就算是脑子里都是浆糊也知道要干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是裴东昌的小儿子说出来的。”

老太太说起这个事儿还觉得有意思,那个时候,他家小儿子还是个三四岁的崽子,虽然人混的很,可是说话可清楚了。

他就站在门外跟小孩玩的时候自己说的,说这阮家的房子和里面的东西都是他家的了,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说是阮明月写的信给他了。

那个时候阮明月都死了好几?个月了,怎么可能呢?就有人又问他为什么,他就说昨天?晚上来了李瘸子,李瘸子写了阮明月的信,把家里东西都给他了。

这小孩子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但是听到的人都是大?人,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本来还以为是孩子随口说的,哪想到,方静咚咚咚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对着?裴刚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提着?他的耳朵就给他提进院子里去了。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孩子说得是真的,那两口子怕了呗。

再后?来,好像这事儿就真的办成了一样,裴家就大?大?方方的住在了阮家原来的宅子里面,再也不畏畏缩缩的,就仿佛那院子真的是他们的一样。

说到这里,老太太才叹了口气:“唉,明月那丫头?命苦啊,找个男人是个白眼狼,留下这么个儿子也被人欺负。裴东昌和方静可真是不得好死!”

要问得问得差不多了,桑瑜就把自己记录的证词拿给老太太,想让她签个字,留个证据。

不过,这个时候一直在外面包饺子的儿媳妇又进?来了,脸上带着?笑?,一个劲的说吃饭,就是不让签字,桑瑜这么一个做买卖的人怎么可能还看不懂。

要不就是他们真的不想负这个责任,要不就是桑瑜给得不够多。

桑瑜考虑了一下,如果真的不想负责任,那么就不会让自己跟老太太说话了,现在明显就是给得不够多。

还好,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又多带了两千块钱,现在正?放在信封里装在挎包里,于是,她承诺只要老太太给签字,必要时候出个人,就先给他们一千块,这事儿了了,剩下再给他们一千。

虽然跟桑瑜不熟,但是打了这么几?次交道,他们一家也知道桑瑜一定是一个大?方人,于是也不胡搅蛮缠,痛痛快快的签了字,又给按了手印。

有了邻居的证词,事情就好办多了。

晚上回到招待所,裴铮也正?好从房管局回来,这些天?,他也是跑了不少地方,托了不少关系,钱也撒了不少,终于上上下下给了他开了一条绿色通道,让他在房管局查到了信息。

现在阮家老宅的房产证上至今还是阮明月的名?字,裴东昌只是靠着?假遗嘱在那里住着?,并没有办理过户手续。

“看来他们也知道那遗嘱是假的,不敢去办过户。”裴铮出着?房产证复印件给桑瑜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下他们想赖都赖不掉了。”

桑瑜把房产证复印件和老太太的证词都仔细的看了又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抬头?对着?裴铮说:“现在人证有了,还差物证。”

裴铮指尖敲着?桌上的房产证复印件,傍晚的阳光带着?一种绵绵软软的黄,照在了屋子里面,让整间屋子都透出了一种懒散:“我已经托人去查当年那个模仿笔迹的人了,老管家说那人以前?在琉璃厂摆过摊,或许能找到线索。”

这个倒是跟老太太说得一样,桑瑜就把老太太说的李瘸子和当年裴刚说漏嘴的事情都跟裴铮说了,裴铮认真的听着?。

两个人正?说着?话,房间里面的电话响了起来。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别看这个招待所的房间里面有电话,可是,在这个时代,电话这个东西更?多的像是个摆设,就是表示个档次,其实没有什么太大?作?用,反正?它就没响过几?次。

桑瑜想起来去接电话,还是裴铮站了起来,他说:“我去吧,别又是什么糟心事儿。”

其实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乌鸦嘴的特质,就跟现在一样,裴铮刚刚把电话接起来之后?,才听了两句,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就连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桑瑜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她走到了裴铮的身后?,现在的电话漏音是比较严重的,她就听到了话筒里面传出来了沙沙的电流声?和一个焦灼的声?音。

虽然是第一次在电话里面听到这个声?音,但是桑瑜也是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这是阮家的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