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间是在西家属区小学和大商店边上的一间,也在三楼,不过是端头,二十一二个平方,虽然距离车床厂比较近,可是桑瑜还是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毕竟她重生回来,可不是想继续在车床里等着下岗的,就算距离车床厂近,也不在她选择的范围内。
剩下的两间都在东家属区,一间虽然是靠近平时热闹的大球场,但是因为太小了,只有十三平,桑瑜也放弃了。
最后她看到了那一间只有十九个平方,靠近菜市场,在一楼的端头,但是采光不太好,不过却带一个十来平的小院子。
而这一间也是这四间当中房租最贵的,一个月要一块七。
是的,没错,虽然说是分房子,可是这些房子都是厂子里面的,职工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所以居住的话是要交房租的。
虽然桑瑜口袋里只有一块四毛四,连一个月都得房租都交不起,她还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一间。
“杨大姐,就是这一间了。”桑瑜认真的点了点房表里面的这一间,斩钉截铁的说。
第9章 第9章 房子 要住在东家属区
八十年代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娱乐生活,而且都是在厂子里面上班,大部分的人的眼界也就木材厂里面的这么大点的地方,所以有点什么事情,那真的是立刻就传得沸沸扬扬。
如果说,昨天桑瑜跟王自力大闹那一场只是在车床厂和筒子楼附近传播的话,那么今天,桑瑜已经离婚这个事情,通过工会就已经让整个机关的人都知道了。
(特注:机关,国营厂子里面办公的集中场所,各种管理、后勤岗位的办公区,因为都是坐办公室的,在八十年代的老百姓眼中,机关办公的人比普通工人地位要高一些。)
厂领导们也有所耳闻,对于杨大姐处理这件事儿表示了肯定,在年代总结大会的时候,这个事情还被当做维护妇女权益拿出来专门讲,工会的几个职工还为此得到了奖励一个搪瓷杯子。
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现在的桑瑜拿着钥匙推着自己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二八大杠,跟着工会房管科科员小李的身边,一边闲聊,一边前往自己选中的房子。
滨江木材厂地处滨江市的南郊区,虽然说是郊区,可是也凭着自己的庞大人口把所处的太新镇变成了滨江市最热闹的镇子之一,这里的楼房覆盖率在整个滨江市的片区中也算是比较搞的。
木材厂里面的楼房当然都是指的家属房了。
滨江木材厂的厂区有三大个,分别是四平厂区,西厂区和东厂区,相应的,在这些厂区的附近的家属区也被称为四平家属区,西家属区和东家属区。
由于厂子实在是太大了,厂子里面的职工就要二三万人,在加上家属和孩子,那一算起码也有五万人往上走,所以为了安置这些人,厂子里真是废了不少的功夫。
最开始厂子初建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职工不算多,所以,大家住的都是平房,或者类似大杂院那种家属院,可是随着国家的工业轰轰烈烈的发展起来,木材厂越办越红火,职工也越来越多,自然而然平房是安置不了那么多人了。
所以,厂子里面又建起了一大批的筒子楼和赫鲁晓夫楼,这些楼房就分布在三大家属区里面,是现在家属里面数量最大的家属楼,像是王自力他们家原来分的就是筒子楼。
(特注:筒子楼就是中间一条过道,过道两边是房间的楼房,赫鲁晓夫楼则是只有一面是房间,房间外面就一长溜的过道兼阳台的楼房。)
在滨江木材厂的三个大家属区里面,最热闹的要数东家属区了,除了因为木材厂的机关单位都在东厂区外,还因为东厂区的厂子数量可要比四平厂区和西厂区都要多。
如此一来,太新镇的镇子中心理所当然的就在东厂区里面了。
其实说起来,西厂区和四平厂区都不在太平镇上,可是走路的话也就是四十分钟一个小时的事儿,骑车的话最多就是十五分钟,见惯了后世动辄两三个小时出行时间的桑瑜,其实并不觉得有多远。
可是在这个时代就不一样了,不在东厂区,那都叫乡下。
所以,桑瑜这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现在的这间房子。
隔着那么多年,桑瑜对于厂子里面很多人几乎都忘记了,不过,小李是个话多的,一路上和桑瑜闲聊,让她想起了不少远来的人和事。
从工会的办公室到桑瑜选中的房子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并不觉得时间花了多久就到了。
这是处于东家属区比较边缘的一栋赫鲁晓夫楼,四层,它的前面都是筒子楼和新建的设施更好的家属楼,在一片灰扑扑的色调中,这一栋赫鲁晓夫楼也没任何出众的地方。
桑瑜选的房间在这一栋的一楼的东边,早上出来的时候能晒到太阳,不过中午两三点之后就没有太阳了,现在正是它光线好的时候。
在这栋赫鲁晓夫楼一楼的每个房间的门口向外一步走的地方都有一个水池子,上面还有水龙头,不过避免被人偷水,上面的开关都是被拔下来的。
最近因为新的家属楼要分房的事情,小李忙得不得了,她把桑瑜带到了房子边,给她指了一下哪一间房子,又交代了一下,下个月开工资再来交房租就行了,然后便把钥匙和水龙头开关给桑瑜一交立马回去上班了。
桑瑜先是把水龙头开关套在了水龙头上一扭,自来水就哗啦啦的流淌了出来,光是出门就有自来水这一点桑瑜就非常的满意了。
要知道王自力家住的那个筒子楼可不是一家一户一个自来水龙头,十几个水龙头全部都在楼尽头的水房里面。
上一世,每到做饭的点,一层楼的人都为了抢自来水龙头没有少发生争执。
现在回忆起来,桑瑜几乎怀疑自己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否则那样的日子她居然一过就是十几年还不敢说离婚。
接着她又去开了房间的门。
门头上挂着电表,桑瑜抬头看了一眼,上面那白色陶瓷的保险让她对于重新回到了八十年代这件事,有多了一分实质感。
大概是许久没有人住了,开门之后,灰尘被扬了起来,在早晨的阳光中细细碎碎的变成了一片的碎金,仿佛穿越了几十的时光后,岁月渐渐地撕掉了曾经发灰的外衣,变得鲜亮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房子可不像是后世的房子还有公摊,这间屋子说是十九个平方那就是实打实的十九个平方,往里面一站还是非常宽敞的。
至少比桑瑜上一世住得那个窝棚要宽敞多了。
只可惜这个屋子里面真的是一穷二白,几乎什么都没有。
上一任的住户住在这里的时候也不算是太爱护,没有刷墙围子,导致墙上都是孩子的脚印和球印,水泥地面上也拖得不干净,留下了不少的污渍,甚至不少地方连水泥地面都破了,坑坑洼洼的。
这个年代物资还是很匮乏的,讲究破家值万贯,可不时兴什么断舍离,搬家的时候那就是一个破花盆都要搬走。
所以在这屋子里面剩下的只有两个木头床头,靠在屋子最里面的墙边上,这倒不是上一任住户不要,而是这东西是公家的,不能带走。
不过,也只剩下了床头而已,上面的床板都已经被搬走了。
桑瑜翻看了一下这两个光秃秃的床架子,发现还挺牢固的,就是有点脏得好好的打理一下才能够住。
桑瑜的这房间还有一个后门,后门出去有一个十多个平方的小院子,同样也挺乱套的,想要收拾好需要花费一点时间。
而在筒子楼后面大概二十米的地方是一片空地,已经做了初步的硬化,铺了砖头,只是没有铺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