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1)

没?有?别人选择的道理。

他说:“不久他当就该辞官回家,你舅舅是想把道观的事情?交到你的手上?,你若能好好做,以后工部?迟早你做主,如若你做不好你舅舅的事,他看在你母亲的面上?虽然不会苛待于你,可入阁拜相,这?辈子于你无缘。”

得之容易,维持不易。

这?些机会,把握不住,那也就这?样。

谢临序听后,久久不言,他说:“那舅舅对我真好,父亲对我也真好,本于忠臣之列,却要因为的私心龃龉和李家沾上?了关系。”

他这?话隐约带着些讥讽,谢修自听出来了。

“长舟,你自己?怪自己?,可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前几年,他做出了那样的事,害得谢家失约在先,无奈之下也只得答应了李家人的哭求,谢临序自己?怕也对此事有?些耿耿于怀,可能怎么办?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身子在先。

“你是我的儿子,我无所谓做这?些事情?帮你善后,你只要不杀人,不放火,不强抢民女,不和钱家的那个混账东西一样做派,我都可以帮你。况说,你听话懂事,宵小成?名,除了脾气?倔一些之外,完全没?有?叫我操心的地方,我为什么会因为那一件事情?生你的气?,而去怪罪你呢。”

“在你的身上?,没?有?什么事情?能称得上?是错误,你做什么,都会有?人一直帮你善后,你比别人的机会永远也多得多,当然,我不抹杀你自己?的功劳辛苦,但若没?有?你出生的这?个地方,走到如今,绝对也很困难。”

“所以,长舟,我说你和小月并不相配,你现在难道还不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出生在锦衣华服堆中,躺在金丝楠木摇篮之中,拉着口涎,把玩着玉如意。五岁的时候就穿上?了金线缝制的开蒙袍,十岁拜太?傅为师,坐在文华殿中和太?子一起念书。十二岁那年,学习骑射时候,身下的西域小马价值百金。才十五,名下已有?数间?绸缎庄和田庄,私产数不清楚。

十八岁高中探花,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行冠礼上?,流觞曲水用的是银杯玉盏,腰间?挂着的是御赐的玉佩。

他犯的那些错误,他的家人可以全盘接受,也可以为他善后,就连和皇帝作?对,他也可以包容他,因为他是从小就在他膝盖上?长大的外甥。

可是宋醒月呢,谢临序,你知?道你到底和她不相配在哪里吗。

那些误会什么的,在这?些事情?上?面,完全算不了什么。

宋醒月出生的时候,父亲大概匆匆看了她一眼?,发?现是个女儿,意兴阑珊,败兴而去。她一岁的时候,弟弟也有?半岁了,而母亲去世之后,她就连最基本的吃穿都成?了问题,不说有?没?有?人给她善后,那些人不卖女求荣都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她长大到现在就已经足够辛苦,没?有?人能够承托起她未来余生,六亲缘浅,她只好自己?帮自己?。

谢修苦口婆心道:“所以我说,还是算了吧,错根本就不在下药又或者不下药。你们之间?,不用再勉强下去,你怕她过得不好,可以给她多留些钱傍身。我说这?么多,你也应该明白的。”

谢临序显然也细想了谢修方才说起的那些话,他已经通过他那简简单单几句话,看到了他和宋醒月之间?的处境。

可是,可是仍在执拗地说:“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谢修看着他,眼?中也带了几分苦涩:“你可以不明白我的意思,这?对你来说确实?有?些难,你从小到大都这?样,你改不了自己?,也没?办法改变自己?。所以,你永远没?有?办法去体谅她,当然了,她永远不会去为你着想。她为什么要为你着想呢?你为她做过什么感天动地的大事吗?那她为什么要看你顺眼??你们两个人都有?错,也都没?错。”

改变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得很,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好像什么事情?都轻松,真要做起来,比之扒皮抽筋,脱胎换骨。

谢修沉默许久,许久,最后看着谢临序,眉心紧蹙。

他说:“长舟,别怪别人。”

“因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爱你,自己?也会恨自己?。”

宋醒月喜欢他的时候,他也恨自己?。

谢临序像是被这?句话击中,神情?错愕地看向谢修,久不能言。

过个许久,谢临序的眼?眶竟然迅速发?红,红成?了一片。

“怎么办,那我要怎么办。”

他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哭腔,谢修听出来了。

谢修怕他想不开,语气?委婉:“长舟,我是这?样说,我说你们可以到此为止,继续下去也完全是互相折磨。”

谢临序情?绪却有?些激动,这?些时日接连的事情?压在他的弦上?,他脑子里面的那根弦也已经完全绷开了,他抬头看向谢修,他说:“我不知?道现在应该要怎么去到此为止才算好,已经完全停不下了,父亲,已经到互相折磨也要至死方休的地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抽身就能这?样轻易,为什么我就要受这?样的折磨。”

是他不想吗?可是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他控制得了。

他不好,他有?错,可他觉得,她不可以这?样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这?完全就不公平。

谢修道:“感情?二字,没?有?公平而言。”

在感情?里面找公平,找可以辩别对错的理性,绝对会是这?世界上?最蠢的事情?。

他和她之间?最大的苦难,大抵出于此处。

谢临序仍旧是沉默着不说话,一幅油盐不进之态。

谢修此刻也已经完全无可奈何了,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道:“我懒得和你说了。”

他完全不想和他多说了。

他道:“你不肯和离,可你们之间?也必须要冷静一下,这?些时日,不许再见?了,给彼此一个喘息的时间?,姓李的那个,大概过些天就要辞官回老家守孝,道观的差事大抵是要落到你头上?,这?件事不容疏忽,你也不要去和你舅舅在那里赌气?,用别人的性命开玩笑。”

谢临序听出谢修是什么意思,终于没?再张口辩驳,事到如今,他也已经再没?一点力气?去反驳了。

“我从来不用别人的性命去赌气?。”他说:“我也会冷静的,我不烦她。”

谢临序想到了什么,又道:“可是万一有?人趁人之危......”

是说季简昀吗?

谢修道:“我觉得你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这?个。”

他这?种情?况该担心的是趁人之危吗,抓不清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