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1)

但这毕竟只是儿女之事,秦凌私下?派人监视着到了京城的江晚月,知晓她几乎足不出户,只在?谢家循规蹈矩当儿媳妇。

当年的事早已过去,江晚月又嫁入了谢家,秦凌想着犯不着为了多年前的事犯险,后来江晚月和谢家和离,却又趁着战事,救下?了南下?的少帝……

万幸当年之事江晚月并不晓得,秦凌也不愿意多此一举,只当从前那件事并未发生……

可和尚这番话,说得他全?身发冷,几乎坐立难安……

难道江晚月知晓了她父亲当年之事?

秦凌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大约不会?,他当年的事情做得隐秘,这么?多年从未被人察觉,那年江晚月年纪也小?,更?是无从知晓事情真相。

再说……这次相遇,对他也无半分异常不妥之处。

“老爷。”管家看出了秦凌的犹豫,急得团团转,劝道:“听说朝廷还有风声?,要将那江延之女封为县主。老爷不可不防啊。如今她在?碧胧峡,那正是老爷的治下?,让她出个事儿,还不是易如反掌?只要计划妥当,定然?无人察觉。”

第44章 第 44 章

待到谢璧走后, 江晚月站在窗前,眸光久久落在那支竹笛上。

那是她爱过他的证据。

自从那天夜里偶然听到他吹的笛,不?通音律的她, 忽然很?想拥有一个笛子。

她还想听到那夜他吹的曲子。

可碧胧峡的集市里有卖布料的, 有卖椅凳的,唯有看似不?起眼?的小小笛子, 无处可买, 那时?外公尚且在潭州跑船, 若是和外公说一声, 定?然也能捎带笛子给他,江晚月却不?愿告知旁人,自己悄悄寻了竹子, 按照书上所教的,亲手打磨出这支小小的竹笛。

她跑去碧胧峡唯一会抚琴的老师傅那里求教, 也许是有几分天分,也许是翻来覆去练得?太多?了,谢璧吹得?那首曲子, 她也依稀能吹出旋律。

还是他在月夜里吹的那首曲子, 一遍一遍, 她吹给自己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晚月望着竹笛不?由失笑,眸中却明澈平静, 如不?起波澜的湖面。

情窦初开时?的她, 爱意澎湃静默,用尽全?力朝他的方向?奔跑。

她不?后悔曾经付出的爱意, 也并不?悔恨这桩婚事?。

曾经朝思暮想, 心心念念的人,她真的拥有了。

唯有拥有过?, 才更易释然。

回首再看,这场好聚好散的短暂婚事?反而是她忘记他最好最快的方式。

江晚月迈出院门,淡淡吩咐道:“秋璃,收拾收拾院子吧,把从前的东西都丢了去。”

从急匆匆成亲,到前一阵子回家抗戎,时?间仓促,她还没来得?收拾院子。

这所院子有太多?她未嫁时?的痕迹,似乎停滞在了从前。

可她早已不?再是从前的她。

既然不?合时?宜,还是早早收拾丢了好。

*

秋璃英哥二人立刻着手收拾,将江家的两进宅院收拾出来,因江晚月曾说了体己物件她都已收好了,旁的旧物皆可丢弃,两人看江晚月似乎并无眷恋之心,收拾起来也没了顾忌,一日之内,已经收拾出不?少杂物,两人在院中收拾归类着,有小茶壶,有竹笛,还有一些面具,笔墨纸砚等……

碧胧峡是乡下地?方,这些东西在当?地?也都算是稀罕物,两人在院间收拾,倒是吸引了不?少小孩子前来,眼?巴巴瞅着这些物件,秋璃想着这些物件本就是要扔的,倒不?如分给这些孩子,便?让这些孩子自取。

有些孩子好奇的拿了毛笔,有人拿了面具,还有个孩子拿了竹笛就跑……

秋璃望着他们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仍然低头收拾着老院子里的物件。

低头看到几本诗册,秋璃倒很?是意外,她本觉得?像江晚月这等生在乡下的姑娘,定?然是不?怎的看书的,毕竟就算是京城高门之女,大多?也是读女诫孝经,并不?看旁的闲书,谁知在江晚月的院子里,倒是翻出不?少从前的旧书和画册,从画册到入门文选都有,甚至还有诗册,秋璃信手翻了翻,更是惊奇:“这不?是郎君从前出的诗词集子吗,没曾想姑娘也念过?……”

英哥笑着道:“这也不?算稀罕,毕竟谢家在碧胧峡当?过?官,因此书铺里喜欢印谢家人的书,姑娘瞧见诗册,也许就信手买过?来了。”

秋璃喃喃道:“如此说,倒也是有缘分的……”

说着说着,又不?觉叹口气。

毕竟以姑娘和郎君如今的模样?,实在也说不?上多?有缘分……

拿了竹笛的小孩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却正好碰到一个高大清俊的男子,孩子停住脚步,有几分慌乱,他知晓这是巡抚大人,进城时?很?多?人都来拜见他,父母也跪在路边,想来,他是个很?大的官儿,但他却很?是温和的朝自己笑了笑,倒像是邻家哥哥一般:“我?这里有个更大更好的笛子,能和你换换吗?”

孩子眨巴了眨巴眼?睛,原来巡抚大人是相中了他手里的竹笛。

可巡抚大人手中的笛子明显更鲜亮更大,看上去比自己手里的简陋竹笛好多?了……

也不?晓得?巡抚大人为何将这笛子给他……

孩子转转眼?珠,怕谢璧反悔似的,立刻交换。

谢璧垂眸望着竹笛,摇头轻笑。

*

那日瞧见的简陋竹匕,还有那简单的胭脂一直在谢璧脑海里徘徊,他并不?觉得?这物件寒酸,相反,觉得?很?是衬江晚月。

如同?竹影清风,不?染凡俗,却又实实在在属于凡尘。

但他还是想让她用些好物件。

谢璧特意给江晚月打了青玉胭匕,望去和她从前用的竹匕倒是差不?多?,又顺带去买了些上好的胭脂。

从前是夫妻时?,他也从未亲自给她买过?胭脂水粉,也并未曾留意她平日用的物件。

如今买了送她,谢璧反而有几分不?自在,贴在胸膛前的胭脂,宛若一团灼灼的火焰,滚烫得?让人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