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得似有若无。

她越听心里越发堵得厉害，偷偷握住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腕，想去探他脉搏，可左摸右摸都没有找到。

姜早有些心慌，慢慢转过身，发现她这样大的动作，他竟然没有醒，一双眸子紧闭着，脸色苍白，要不是还有鼻息，几乎让人以为他不是个活物。

她把手覆在他胸口处，好久才感觉到来自他胸腔深处的心跳。

很轻，仿佛他即将消散的生命力。

原来即便是变了性子，也不能挽救他即将消散的生命力。

姜早紧紧的抱住他，压抑着要出口的哽咽。

他怎样都好，哪怕保持着这样阴沉的性子也无所谓，只要她能搂住他。

怎样都好。

…

余沐朝在姜早面前始终维持镇定，哪怕脸色苍白，性子也依旧霸道强势。当晚还半强迫的要姜早陪他去采购房子里的东西。

他不喜欢她跟其他人太接近，尤其跟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李霞，以及总喜欢过来找她的方文斌。

这两个人应该是他最不喜欢的两个人类。但表面还知道维持风度，除了姜早之外，没人察觉得到他的小情绪。

姜早没有拒绝，这些天都尽量顺着他，暗地里则准备着前往徐正实验室参观的事宜。

当天她找了个借口，说要出外诊，余沐朝一脸的不乐意，但来找他问诊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没能跟着一起去。

徐正派了车子来医院接送，入选的人员五六个，除了姜早，多是医院里的科室主任。

姜早坐在车后排，很是低调。

车子往熟悉的路段开，那样荒凉的郊外，五年过去除了野草长得更高更多之外，没有半点儿变化。

基地大门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哨岗穿着相同的制服，表情肃穆。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让她不由得想起当年在这里工作的时光，一时神情隐隐恍惚。

车停下，有工作人员过来迎接，姜早一眼看到打头的女人。

一身利落的打扮，表情平淡，像个女强人，全然没有了当年在实验室里那副跟谁都能唠两句的亲切模样。

小莫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视，看到站在后排的姜早，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诸位专家，我是该项目的项目组长，莫欣，欢迎各位来我们实验室参观。”她并没有表现出对姜早的特别，只是利落的给众人科普了进实验室的注意事项。

莫欣的自我介绍还是让姜早有些吃惊。

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助理小莫，而是成了徐正新的左膀右臂，接替了陈思帆的职位，成了项目组的组长。

“我们的项目保密等级很高，平时是不轻易对外开放的，因此请各位参观时一定严格遵守参观注意事项，除了进入实验室的注意事项外，不得擅自记录、拍摄和传播实验室内的任何信息和资料…”

“尤其不得擅自进入未开放区域，否则后果自负。”小莫说这句话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定定落到姜早脸上，分明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姜早表情平淡的回视回去，不露出半分胆怯。

他们既然敢让她过来，就别想着她会按照他们的这些破规定行事。

0172 探寻

小莫唱完了黑脸，徐正才姗姗来迟。

他的状态比之前在医院见到还要好上许多，脸上扬着笑，一副很亲切的模样跟诸位寒暄。

“抱歉，来晚了，大家站久了吧，里边请，里边请…”刚刚还僵冷的气氛在他温和的笑容以及热络的话语中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几位医院的科室主任脸上重新带上笑，显然情绪已经被徐正安抚好了，全然想不到一切都是他的有意为之。

姜早知道徐正周全的性子，黑脸留给别人唱，白脸他来办，他的好名声就是这么赚出来的。

她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好在徐正也并未对她表现出任何特别，引路带着众人往里走。

五年过去，实验室还是那熟悉的冰冷味道，走在这里的每一步，姜早似乎还能想起那只兽的血液黏在地板上走过去的滑腻触感。

进到实验室大楼后，小莫给几人发了参观的通行卡，走到姜早面前，她抬起眼睛，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才把手里的通行卡递给她。

开放参观的地方对姜早而言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区域，想来也是，徐正不可能好心到当真把自己赚钱的机密展示给众人看。

不过对于第一次来这里的其他参观者而言，这里也算得上新奇，对里面的一些实验项目和仪器设备都有不小的兴趣和问不完的问题。

姜早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无声息的脱离的队伍，往电梯口走去。

五年过去，这里的布局依旧是大差不差，姜早很快找遍了陈思帆告诉她的那几个区域，都没有任何收获，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还没有找。

五年前关着那只生物的地下室。

但之前要下去那间地下室是需要组长以上的通行卡才能刷卡下去，姜早不知道她身上的这张通行卡能不能顺利下去。

她试探着在电梯上刷了一下，然后按下记忆中的那个数字，负28层。

电梯里发出一声滴响，门顶上的显示器展示出一片可供通行的绿色，几秒后电梯门缓缓合上。

居然通过过！

姜早心跳如鼓，想起小莫给她这张卡片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知道这很不对劲，但是没办法，她仍旧要硬着头皮下去看看。

电梯缓缓下行，电梯上的数字也在不断变化，姜早感觉自己似乎不是在乘坐电梯，而是在坐着一辆时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