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这样,于是停下了脚步,干脆原地坐下不走了。

我不相信有人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找得到方向,确定自已是一直往前走而不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改变方向。

当然,也许清音跟那个白樱樱都异于常人,可以确定方向,但我很清楚我不是这样的人。

不给我任何提示,也不给我指明方向,我再怎么往前走也是在走无用功。

我想,我得赌一把,赌如果得不到上古神灵的认可,无论怎么再往前走,都是无法出去的!

所以,我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出被供奉在这黑漆漆大殿之内的上古神灵。

盘膝入定,感受这思过堂大殿之内的灵气,既然上古神灵是被供奉到这里,那么我只要和这里的灵气取得联系,应该也可以很容易的找到他们!

这大概是我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缓缓的闭上眼睛,像平时入定一样,开始拚去自已的所有杂念。

往常这样,我一般很快就能拚去自已脑中的杂念,进入到入定的空灵状态之中,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越是努力想要拼出杂念,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就一个劲儿的往外钻。

姜海燕、我大伯小叔,还有姜婆婆……这些因为我而死的人,几乎一会儿一个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这些念头形成画面,在我的脑海里跟放电影一样。

倒不是他们临死时候的悲惨模样,而是平日里,和我相处时候的点滴画面!

我陆小余这区区十八年的人生里,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亏心的事,真要硬追究起来,可能唯一会让我觉得亏欠的,也就是姜海燕、我大伯小叔以及那位姜婆婆。

我猛地凝起眉头,感觉变得十分不舒服!

这些映在我脑海里的点滴画面,都是些十分美好的回忆。

小时候,姜海燕作为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最亲密的朋友,总是和我一起在村子里上蹿下跳,调皮捣乱,就是受罚,也总是两个人一起受罚……我大伯小叔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们早早就被太爷爷赶出了家门,一年到头也很少回家,可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很多很多好玩的好吃的,还会亲昵的摸着我的头,说着我们家小余又长高的暖人话语。

关于姜婆婆的记忆最少,大多都是村子里偶尔碰面,她望向我我却浑然不觉的场面,那时候的她,眼光是那么的温柔,跟看自已的女儿似得。

咳咳咳咳……

我猛地张开口,跟窒息似得大声咳嗽起来!

好一会儿,这股子难受劲儿才过去!

而脑海里的那些记忆碎片,也随之消失不见。

我睁开眼睛,从上到下一阵燥热,额头上更是止不住的往外冒着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就往下流,跟滴水似得。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入定不成功,这倒没什么,可脑子里的杂念总是关于这些,就很可疑了,倒像是被可疑提起这些记忆一样!

难道说,这是那些被供奉到这里的上古神灵搞的鬼?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而且这到也从某一定程度上证明了我的猜测,在这里,不管怎么走都是没有用的,只有想办法找出那些被供奉在这里的上古神灵,得到他们的认可,才能出得去这思过堂大殿。

我稳了稳心神,然后急促的呼吸了好几口,把刚刚那窒息感过后的晕眩给堵了过去,就又一次迫不及待的进入到入定状态之中。

这一次,我小心了许多,在拼出杂念的时候,也调动起周身内灵气,替我护法。

然而……

还是没有作用!

好像是没找对方法,当那一大串的记忆碎片又呈现成画面乱了我的心神之后,我在猛地一阵窒息感中,从这种状态下脱离了出来!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停的在想有什么办法。

这些记忆,一直都是围绕着姜海燕、我大伯小叔还有姜婆婆四个人,其他人到是从未出现过。

很明显,这是故意让我正视自已内心的愧疚。

这就是上古神灵对我的审核吗?

对于他们的意外身死,我的确十分愧疚,这一点,我有什么好证明的!

我心中腾地一下冒起一股子邪火,觉得被供奉在这里的那些上古神灵根本就是在没事找事。

这君授神权的圣女候选,历来都是度朔山人从罪人之中挑选,目的就是为了好控制既然都是戴罪之身,那谁又可能没一点愧疚的事,这么翻来覆去的呈现,又能说明什么?又能证明什么?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也越想越觉得这思过堂内的上古神灵认可就是个笑话!

连我自已都没意识到,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之下,我几乎都失去自已的理智!

猛然抬头,我朝着头顶张嘴就想大喊一声,但因为我舌头还受着伤肿着,除了支支吾吾的声音什么都没吼出来,到是因为我张口大喊引起的舌尖刺痛,一下子跟那针戳进我的心窝一样,让我全身猛地一阵痉挛!

这一疼,到是让我瞬间清醒,一下恢复了丢失的理智!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这下,我心中已经是十分清楚,我入定之时产生的这一系列异常反应,就是被供奉在这思过堂大殿内的上古神灵所影响。

我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总之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干脆不盘膝而坐了,直接躺在了这冰凉的地面上,双手伸展,怎么舒服怎么来!

喘匀了气息之后,我连眼睛都不闭,就这么直接开始进到入定状态之中。

这一次,我也不急着拚去我所有的杂念,也不去刻意调动自已体内的灵气,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进入到入定状态之中,什么时候那股子记忆碎片再席卷脑海,我也都不去管。

起码在这一刻,我是完完全全的放松了我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