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清香类似那种刚下过雨后,青草与泥土混合的芬香,沁人心脾。
我情不自禁的松开捂住口鼻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转过头,我望向徐子彦。
他紧跟在我的身后,门外的光迎着他的身影,我依稀可以看见他抿着嘴唇,面色凝重,一句话也没说,到是看我的眼神,十分复杂,显得心事重重,似乎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不想去听他说什么阴谋,只是问道:“接下来要怎么走?”
徐子彦再次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我的前面,也就是墓塔这一层的最深处:“一直往前,你太爷爷的棺材,就在最里面。”
我转回头望了一眼前面,前面漆黑无比什么都看不见。
我突然皱起眉头,我的夜视能力在这里根本就不管用,前面那么黑,徐子彦怎么就知道我太爷爷的棺材就在最里面?
疑惑的看着徐子彦,我忍不住问道:“师傅你之前来过这里?”
徐子彦摇了摇头,指着前面的手都没放下,接着说道:“我没来过,但你没听见,你太爷爷在前面呼喊着你吗?”
我怔了一下,竖起耳边听了半天,却也什么都没听到。
“进去吧……”徐子彦顿了一下,也不再跟我解释,而是越过我,朝黑暗深处走去,为我引路。
我急忙跟上他,大概走了有十几步,他的脚步声停止,似乎又侧了下身,给我让路道:“你过去吧,你太爷爷在等你。”
这里已经是深处,黑暗之中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听他这么一说,我将信将疑的往前又走了几步。
嘭!
我的脚尖,突然踢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挡住了我往前的路。
我又试探性的太高腿踢了两下,发现这不是什么石台,这才大着胆子伸手向前摸了摸。
这一摸,我才发现,当着我的似乎是个硬木板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具棺材才对!
“这就是我太爷爷的棺材?”
我突然惊喜起来,我一路过来,不就是为了找到太爷爷的葬身所在,转过头,我凭着感觉望向徐子彦所在的位置,连声音都难以控制的颤了起来:“这,这就是,我太爷爷的棺材吗?”
徐子彦轻轻的“嗯”了一声,做肯定回答。
我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我虽然看不清前面,但知道太爷爷的尸首就在我前面的这棺材里时,我的心情也紧跟着复杂起来。
“太爷爷……”
我喃喃着叫着太爷爷,跟着就是砰砰砰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我什么也没想,就是单纯的拜祭一下我太爷爷。
但就在我磕完这三个响头之后,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
“唉……”
这叹息声,如从恒古留来,带着复杂且无尽的悲哀。
我猛然抬头,就发现漆黑的前面,一道白雾渐渐凝聚,化为一位满发华白的老人。
“太爷爷!”
我只看了一眼,便惊呼出声!
这白雾凝成的老人,正是我太爷爷陆百川!
尽管是白雾凝成,但太爷爷依旧如我记忆之中的那般精神抖擞,头发虽然华白,但目光如炬,神采奕奕,修长的山羊须还是那么整齐,一丝不苟,活脱脱一副古时候隐居山野之间的教书老先生,书生气十足。
太爷爷悬在我的面前,仰头看着前方,目光透过了我,再次长叹了一声,才徐徐问道:“余儿,是我的小余儿来了吗?”
我急忙起身,想要凑过去让太爷爷看清楚我,可谁知道,徐子彦突然拽住了我的后衣领,拉着我就往后退。
“别过去,那只是你太爷爷的一缕残魂,你若过去,你身上的生气会直接驱散你太爷爷的这缕残魂!”徐子彦的声音急促在我耳边响起:“别忘了,这里可是杀师邪地,你太爷爷才可以保证自已这缕残魂不散!”
被他这么一说,我真不敢往前去了,只是大声的回应道:“太爷爷,是我,是我!”
可太爷爷跟听不见一样,只是眯起眼,那如炬的目光仿佛能照射出一道光来,又问道;“余儿,你在哪?”
“你别急,你丢了你太爷爷的四枚铜钱,不好与他沟通,我来帮你。”徐子彦说着,两只手就搭在了我的双肩之上,然后才道:“心里默默使劲想着你太爷爷,想着你要和你太爷爷说的话。”
我明白过来,急忙凝神静气,拚去自已所有的杂念,闭上眼,一心想着我太爷爷,也想着和我太爷爷要说的话。
“太爷爷……”
我明明没张口,但却听见自已的声音在这墓塔里面响起,还带着阵阵回音。
“余儿,你果然还是来了。”太爷爷终于听见了我的声音,再开口时,那话语之间充满了失落,“但你真的,是不该来的……”
我一下急了,睁开眼睛张口就道:“太爷爷!”
呼!
眼前太爷爷的残魂忽然晃了一下,就见他脸上闪过一道疑惑,又唤起我的名字:“余儿,余儿?你去哪了?”
徐子彦抓着我双肩的手猛然一紧,提醒我道:“心不要乱!”
我使劲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已再次镇定下来,也不闭眼了,直接盯着我太爷爷集中起全部的注意力。
“太爷爷,求求你,把九幽冥珠给我,让我去救顾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