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海边,提出分手后自己又说了很多,那些话像是在说服对方,又像是说服她自己。

他是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

“唔呃,疼。”

殳瞳蹙眉,半握起拳捶打他硬邦邦的胸口。

驰斯樾松开齿关,放过被他轻咬一口的那片薄粉唇瓣。

“不许分心。”他声音沉欲含混,进而身体愈发向前贴近,将两人之间不多的空隙尽数填满,唇额之间漂游的,仅剩那欲涩动人的深浅呼吸。

揉抚她薄背的手掌像带了电,所经之处的肤肉软绵绵的沦陷。

舌尖被他勾缠挑弄一番还不够,游韧厚舌又间歇地扫刮她软嫩口腔侧壁,牵扯分泌出更多的润滑涎液。

驰斯樾沉沉地喘息,感受侧首吻咬她唇瓣时,手掌掠过之处殳瞳逐渐升高的体温。

他当然想循序渐进地追,和她像正常情侣一样从交往开始。

可所有提前在脑中演练好的安排,在听见她冷冰冰地说要走,还有毫不犹豫地提醒他两人已经分手开始,就尽数坍塌倒陷。

当下那一刻,他只想堵住她一张一合的小嘴。

他也不是罔顾她意愿像当初那样强行与她亲近,只是从看见她仍旧戴在颈间的项链开始,心里就有了更多追回她的底气。

更何况,他从来也没答应过分手不是?

胸口急剧起伏。

终于,在脚下快要失去支撑力道时,殳瞳避开他再度蹭吻过来的嘴唇。

“啪”的一下掌心贴向他的脸侧向一边推开,她偏过脸,靠在他的胸口。

“嗯?”

他喉音波颤,殳瞳抵靠的胸腔微震。

她抬眸向他看,目光还未扫过凌厉的下颌,便率先看见他耳后新填的一处纹身。

和她项链上印压的图案一模一样。

是眼睛。

也是瞳。

重新开始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高考结束那天听到的对话。

“纹身感觉不大,反正能隐约看见个眼睛的形状,挺有设计感的那种。”

门外迭震的电音晃的地板微微颤动,整具身体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短促未稳的呼吸一吐一吸,喉鼻里呐入的都是属于他的气息。

门外人群爆发的声音跟随着逐渐密集重击的鼓乐愈发高涨,殳瞳撩开贴黏在脸侧的头发,拉开他揽在腰后的手臂后退半步。

腰侧那里还有他掌心拢握时的暧昧暖意,她尽力平稳住声线,心跳加速地对上他的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驰斯樾的胸腔也在起伏,刚才的那番亲吻他同她一样情动难抑,此时他深邃的眸光锁着她,昏黄角灯散开的星点亮光深深落在他眼底。

“我在清大,以后都会在京市。”

清大……

距离她所在的中大不过两站地。

殳瞳低下眼睛,看着早已从腰间滑落到地板上那件外套。

所以他是要在国内上学的意思吗?那丛姝婷呢?不是说他们两家有联姻,两人共同去英国是准备订婚事宜?

殳瞳想问的问题很多,她也很想一口气把这些困扰她的问题统统倒豆子一样吐出来。

可是她似乎没有什么立场,除却刚才那个让她意乱情迷的吻之外,现在这样两人算是什么?

只有两个人在的空间,沉默的时间越久周围的空气就更加烧燥几分。

殳瞳抬起眼重新与他对视,嘴边酝酿好离开的话正欲脱口,驰斯樾已经握着她的纤指拉抬至耳后。

他的嗓音很低,但一字一顿却在吵闹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这里,这个纹身,和丛姝婷没有半毛钱关系,这是我母亲的名字,她叫宋棠,而且从和你在一起的那天起,这两个字,又有了另一层含义。”

他握上她被空调吹到发冷的指尖,将其捂在掌心,声线依旧稳顿有序,“驰家和丛家是有联姻,但事情和我无关,我父亲不止我一个儿子。消失的这段时间是我母亲出了车祸,所以我回了英国。”

门外鼓燥的乐声停摆,台上竟在此刻放起了极其适宜的柔缓音乐。

女歌手略微低沙的烟嗓徐徐地唱,殳瞳敛睫,感受胸腔里加速跳动的,从见到他那一刻就没有再缓和下来的心跳。

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微蜷,她咬一下唇,语气别扭,“你和我说这个干嘛……”

“因为想要和你重新开始。”

搭覆在她指背的大手向下一滑,掌心移错相贴,长指熟稔地穿过她指根间的空隙,一大一小的两手在此时十指交扣。

殳瞳身体一僵,感受到他言语之中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