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薇教会了昭阳要兑现承诺，我却把承诺给了李小允。

“学长。。。。”

陈千鱼拉开皮箱，从箱里拿出一大叠红色的钞票放在我面前的桌面上。

“这是什么意思？”我怔了下，望向陈千鱼。

“学长，你当初对我们两姐弟的帮忙，我一直记在心里，我这次来西塘寻你，一来是向你告别，准备定居到美国去，二来，是把当年的钱还给你，当年你为我弟凑了五千多吧，加了利息，算一万，这里刚好一万，你拿去，我们之间算是清了。”陈千鱼的声音，有点发抖，眼圈微微泛红，眼里的光芒，有些复杂。

“这点钱，三瓜两枣都算不上，你看我现在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还差这点钱吗，你拿回去吧，去到美国，什么都要置办，都要花钱，去到那边好好生活，我是真心祝福你。”

我把那叠钱拿起来，重新放回陈千鱼的手拉箱里。

“嗯。”陈千鱼红着眼，看着我，嗯了一声。

“对了，陈百炉那次手术是不是失败了，我看他现在还是不能说话，心里也挺难过的。”

“那次的手术之后，陈百炉可以听得到别人说话了，但是还是不能开口说，舌头顶不起来。（坦克原文，那次的手术失败了，他还是什么都听不到，这里我做了一些修改，是为了往后给陈百炉再次做手术。）”陈千鱼揉了揉眼，说道。

“那你更加不要把百炉带去美国了，这样你的压力会很大，你的男朋友也会对你有意见，你要养着陈百炉，还要想办法攒钱给他治病，时间长了，你的男朋友也会有意见。”

“嗯，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剩下我与他相依为命。。。我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是不可能抛弃他的。”稍稍等下，她又带着些伤感地说道：“学长，你是不是听方圆说了，我认识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鬼子？”

陈千鱼的眼里透现出一丝对现实的无奈感。

“鞋子舒不舒服，自已脚知道，歪管别人说什么，过好自已的日子。”

“嗯，从学校出来后，其实我可以选择其它工作的。。。。可是我最终选择了空乘，选择做一位空姐。”我与陈千鱼对视着，她眼角有氤氲着丝丝雾气，她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以至于，我也不敢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她说下去。

她发了一会呆后，又说道：“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很现实，可我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境里，我的父母死得早，我一个弱女子。。。。。这可能是我唯一的出路，因为国际航班，汇集全世界的精英，尤其是头等舱的客人，非富即贵，每次进到里面，我仿佛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

第271章 好好生活，不要想太多

我心中一阵刺痛，我也穷过，我也被这个现实的社会摧残过，我对陈千鱼所表现那种，无奈，而又无力感，深有体会。

她想走捷径，这并没什么错。

正如颜妍所讲那句话，每个人都想遇到更好的恋人，跟每个人都希望过上幸福的生活，是一样的道理。

这个社会，说白了，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

我大概是明白了陈千鱼的苦衷。

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后，陈千鱼眼里的伤感隐去了几分。

她紧皱的眉头舒了开来，如释重负，又说道：“学长，我要结婚了。。。。没错，就是那个七十多岁的美国富翁，他虽然年纪有些大，但是他有几块农场。。。。我本来要带弟弟一起去嫁给他，去美国生活，临走前，我怕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于是我就想来到了西塘，想见你最后一面。。。”

陈千鱼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让我沉迷的光芒，我心中浮起一些悸动，我定定地看着她，与她四目相对。

她靠了上来，就在她的红唇快要碰到我的嘴边时，我把头偏了过去。

我伤害过不少女人，她都已经准备嫁人了，我不想再触碰她的感情，就这样挺好的，还没开始也没结束，双方都没有遗憾。

陈千鱼扑了个空，身子一滞，停在半空中。

下巴那颗痣在我眼里，闪现出别样的魅力，果然坦克没有说错，没有一颗宝贵痣是白长的。

陈千鱼伸长了脖子，愣在那里，似乎我的避让，伤了她的自尊，眼眸里又氤氲出一丝热气。

或者，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她只想轻轻抱下我，与我来个拥别，可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已经没有越雷池半步的资本了。

我神色一正，双手扶住她两臂，将她按回椅子上。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良久，她深深叹了口气，“他有过一段婚姻，有一个女儿，女儿比我小十岁。”

陈千鱼，似乎好想找人倾诉一下，她心中的惆怅。

我心中的悸动，开始在身子里蔓延，想开口安慰下她，其实从理智上分析，这个时候，我最好就是不作任何回应。

可人毕竟不是冷血动情，面对一些伤感的事或人，都会情不自禁生出可怜之心。

“你不甘心？”一个早上滴水未粘，我咽了咽干固的嘴唇，出声问道。

“学长，选择美好的生活，是要付出代价的，是吗？”陈千鱼的表情有呆滞，眼里没有焦点。

“我想告诉你，每一个选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就看你怎么想，你感觉值得，就不必要再去问别人的意见，我的意见也毫无意义，当然，我是真心祝福你。”

泪水开始从陈千鱼眼里喷涌而出，但是她仍然朝我笑了笑，“我叫千鱼，我本该活在水里，自由自在的畅游着，可现实却让我离开了水，飞上了冰冷的高空，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陈千鱼眼里的泪水，仿佛流到了我心里去，淹没了我的心脏，忽然间我感觉到有点闷，喘不气来，很难受。

她的身子有点抖，我好想抱她一下，给她一些温暖。

我颤抖着腿站了起来，她眼里露出一丝希冀。

“你等一下，我去看下，为什么还不上菜。”

丢下这句话后，我不敢看她的脸，走出了包厢。

走到外面，我大口大口喘着新鲜的空气，陈千鱼那张泪眼朦胧的俏脸，依然浮在我心头之上，挥之不去。

我站在包厢门口，隐隐约约听到背后厢房里，传出绝望而不甘心的哭泣声，我拖着沉重的腿，找到了华娟，让她安排人，赶紧给陈千鱼上菜。

接着我又找到了周兆坤，他正拿着一块抹布，哼着不知名京曲儿，在抹着饭桌。

“身上有没有带钱？”我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