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书给阿耶,教?他们不必强撑,将沈氏的事情放出风去,陛下既然起了疑心,不会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太子?妃随手拨了拨乐阳最喜爱的蝴蝶花鼓,眉间?的阴郁挥之不去,甚至在眉心处形成了一道?浅浅的刻痕:“把那个南疆人料理?干净了,不许他再回京,我算是看得明?白,贵妃一日不死,殿下这魔障是好不了的,他是打定主意不要我生养,只等着废了我娶那个贱人,那我还怕掀起什么惊涛骇浪来!”

……

沈幼宜与元朔帝随意在围场兜了几圈,一路得了几只兔子?山鸡,但黑熊是没再遇上?的。

可即便是坐在他身侧温顺的母马上?,沈幼宜也能感觉到身周沉重的情绪,她的骑射功夫只能说马马虎虎,不会从马上?掉下来,但要做个女中武状元是不足的。

她怯怯叫了几声夫君,见?元朔帝不大应她,将心神都放在远处的猎物身上?,一时赌气,与御前的内侍将使了个眼色,悄悄勒紧马缰绳,调转马头?,往另一侧去抓卧在草中的野兔。

等元朔帝收了弓箭,她已然策马奔出十丈,比兔子还要狡猾得多。

她觉着这距离应当还好,调转身子?过来,赌气道?:“你不理?我,我也不管你了,咱们分头?各自玩各自的去好了!”

金吾卫郎将大惊失色,正要教?十几位金吾卫去追,元朔帝却教?他们都停下。

贵妃用?的马虽然矮小,但耐苦耐寒,脾气温顺,不至于忽然发性,但这么一堆人追她上?去,那就很难说了。

沈幼宜试着纵马跑了一小会儿,树木稀疏,视野逐渐开阔,她虽然听到身后有马蹄踏过泥土的声音,也不回一下头?,直到那匹马追到近处,她反而加快催动马匹的速度,在旷野上?奔驰起来。

手心里全是汗液,寒风阵阵扑面,她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但这匹马似乎也在御马厩里待的太久,见?主人要它撒欢,也没了命似的跑起来。

这种感觉确实和?她想象中一样刺激,仿佛胸膛的担忧害怕都被狂风吹走了,但很有可能她下一刻就因?为控不住马而坠到草地上?,此前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她这样想着,身形就有些不稳,然而还没等她试图伏在马背上?,一阵更?为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腰上?被人一拦,天旋地转,她竟被人掳到马上?,只是那个人并?不是以捆战俘的姿态要她横卧,一只手轻轻一提,就将她转到面前坐正。

他的手掌抓握极用?力?,她甚至能猜到明?日腰间?会浮现出的指痕。

“乱跑什么,你不要命了!”

元朔帝面色铁青,她偶尔耍一点?小脾气那没什么,可是本身骑术不精,孤身一人让马放开了跑,在这片地方上?出了意外,他要救都来不及!

沈幼宜的心跳得极快,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几乎瘫倒在他怀中,感受着全身紧张到发抖的颤和?软,见?他要训斥自己,勉强直起身子?,侧转过来,仰头?亲了亲他收紧的下颌:“郎君吃醋了,是不是?”

那层隐秘的心思被她戳破,可这本就是没由来的飞醋,元朔帝低声道?:“胡说什么!”

沈幼宜莞尔,在他环住自己的手臂上?无聊地画着圈,露出些狡黠的意味:“我只喜欢身子?骨硬的男子?,可不喜欢嘴硬的,有年轻的郎君肯送我黑熊又不图回报,不是很划算的事情么,您难道?没有生他的气?”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

沈幼宜结结实实靠在他怀里,嗔道?:“我就是觉得他和?郎君生得很像,忍不住和?他说几句话,那样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可教?人喜欢的?”

她这副老成持重的口吻将元朔帝逗笑,他低声道?:“宜娘,你比他还小几个月呢。”

沈幼宜见?他肯开口,也不怕从马上?摔下来,大着胆子?转过身来,面对面环抱住他,紧紧贴近他心口:“我不知道?他怎么样,可我第一眼看见?郎君,就觉得……”

她迟迟不肯开口,元朔帝教?马停在荫蔽处:“宜娘觉得郎君怎样?”

不是想卖了她么?

沈幼宜摇了摇头?,要他俯低身体,靠近男子?耳畔,轻轻将气息喷洒到肌肤上?:“觉得郎君一定与我同榻过千百次……您靠近一点?点?,我便受不了,想亲一亲您,还想把您身上?这层碍事的衣裳都扒了。”

她试探着握住他一只手,教?他抚过她柔腻面庞,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怯怯道?:“我想这大概是一种病,想找一个和?郎君很像的男子?试一试,会不会也生出这样的冲动。”

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从她口中说出,元朔帝说不上?是该怎样待她,低斥道?:“宜娘是嫁了人的好姑娘,怎么能生出这种心思!”

她委屈地辩解道?:“我不是好姑娘,就是很想很想您……”

这样柔弱无助的美?人却一点?也不怕从马上?摔下来,她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子?来,胡乱在他唇边亲了几下,才趁他推拒得没那么厉害,一下子?覆住他的唇。

她很懂得如何期期艾艾地讨得他一点?主动的奖励,但是此刻却毫无章法地闯入,极尽所?能地勾着他,不老实的双手探进他衣怀里,像是妖精闻见?人肉的香,一边很害怕地与他道?歉,一边却恨不得在马上?就将他的袴裤都除了:“真是对不住郎君,我太轻浮了……但你想不想我?”

元朔帝简直疑心她被什么人下过药,但是她双目清明?,显然只是十分十分地想念他的身体。

他又何尝不思念她呢?

沈幼宜觉察到一只手虚按在她背上?,可那口气终于被男子?渡过来后,她有些耐不住地想往后仰,那只手却渐次压实了。

她几乎承受不住那种唇齿的热烈,但又咬着牙不肯说出一点?拒绝求饶的话,生怕男子?信以为真,迷迷糊糊地随着他动作,直到一把匕首抵住她胡服下摆,沈幼宜才惊醒过来,与元朔帝稍稍分离,起伏不定地望着彼此莹润的唇色。

纵马长奔后血热得厉害,元朔帝几乎也忍耐不得,可身前的美?人一点?也不怕匕首会割破她的肌肤,仍然十分珍爱地抚过他额头?青筋,而后怜惜地轻轻啄了几下,鼓足勇气回望着他,露出许多鼓励的意味。

元朔帝忍耐了片刻,可那物事一挨着她,便不大听话起来,他以为他是断然不可能在她清醒的时候再为她做那等事情的,然而她明?天就又会忘记一切,即便今日满足她一些,明?日她也不会记得帝王的丑态。

石榴红色的胡服被人划开一条窄窄的缝,周遭深色洇晕,却没有血的甜味,沈幼宜被迫枕在马背上?,呜咽了一声,只知道?胡乱地亲他,求饶道?:“阿耶,您别这么折磨我,好不好……我想您想极了。”

然而下一刻她却像一尾死到临头?的活鱼剧烈挣扎起来,沈幼宜大惊失色,好在皇帝一手扶定她纤细的腰,才没跌下去。

她是做梦还是疯了,元朔帝怎么会……她捂住双眼,哀求道?:“郎君,郎君别这样,您怎么能为我做这种事情,我会受不了的!”

元朔帝却不听她的哀求哭泣,有过一回的经验,他已然了然她的喜好,唇舌贴在上?面,不慌不忙转了几个圈,她就几乎羞得要哭倒长城。

更?不必提他柔软的唇舌探入数次,七进七出后,她也近乎失力?,任由他处置摆弄。

沈幼宜竭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抓住马儿的鬃毛,可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感受,她是被他们父子?都享用?过的女子?,曾经沦落成低人一等的囚犯女奴,可是就在这片辽阔的草地上?,她被高高在上?的至尊天子?仔细伺候抚慰,用?尽他全部的手段,教?她一回又一回攀上?了极乐之境。

她几乎飘然登仙,可她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元朔帝还记得她讨厌被自己的东西沾脏面颊,便不再亲她,但身体却挨得极近,但不曾进去。

他盼着她主动开口做一会儿手工匠人,但更?惦记她深处细腻柔韧的热情。

“宜娘,喜欢么?”

元朔帝低哑着声音开口,教?沈幼宜耳边一酥,她急切地点?了点?头?,却更?急于攀上?了他的颈项,双眼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天地间?的颜色却仍纯净清澈,她瞧准时机,狠心沉下去一寸,但还没到一半,马就向?前走了几步,还不安地打了一个响鼻。

她被撞软了身子?,见?元朔帝面色不大好看,趁他安抚御马,不依不饶地坐下去,费力?讨好正耀武扬威的它,低低哀泣道?:“宜娘好喜欢郎君,我服侍得您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