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他而生?,也?甘愿为这样热烈情爱而死,才配得上天子的?垂爱。

可世间之事并?不全由权势主?导,他们之间,或如胶似漆,或两厢决绝,几乎全因她那虚伪的?心意。

元朔帝稍有些?颓然,他并?不奢求她真心的?爱,只是在等着?她那一点施舍,便迫不及待奉上全部。

倘若她当真人间蒸发,他只怕会疯!

可她翩然而至,哪怕不过是一句谎话,也?足以令枯木再春。

“宜娘……”他咀嚼着?那两个仿佛带有香气的?字眼,“为什么要走,朕就待你?那样不好,留在朕的?身边,会教你?恶心么?”

他用?力时声音近乎发颤,以至于她能明显觉察出腕部的?痛楚,可又不想抽出手来,只能静静听他近乎哀求的?绝望:“宜娘,你?留下来,好不好?”

沈幼宜几乎说不出来,眼泪砸在深色的?衣袖上,如珠玉倾落,她的?心从?一开始就有些?乱了。

她想过两人见面后的?尴尬与无措,纵然有情,隔着?种种过往,彼此也?不愿开口,或许谁都说不出半句低头的?话,可她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君王有朝一日会在她面前流露出软弱无奈的?一面。

她可以嘲笑他朝令夕改,反复无常,一个循规蹈矩,甚至为子孙重新编写内训的?帝王,哪怕知晓她的?报复、知道她与太子甚至他另一个儿子的?纠葛,仍然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生?怕她从?梦中飞走。

俯瞰众生?的?天子终于先她一步放低身段,他说他早就倾心于她,央求她不要走。

他大约疯了,这该合她的?心意,可她除了死死咬住唇,说不出半点狠心奚落的?话。

她从?没想教元朔帝死,那些?常常翻涌着?的?怨恨,不单单是因为他与太子的?关系。

“陛下觉得我?轻浮下流,爱慕权势,配不上您的?喜欢,可您还是喜欢我?,对?么?”

她也?是一样的?人,帝王拥有六宫与许多子女,他赐死过原配王氏,与流淌他血液的?子女、为他诞下皇嗣的?嫔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尽管待她十分温存,也?没办法像她的?丈夫那样给予她全部的?爱意,他甚至不大瞧得上这种令君王困扰的?情爱。

如此刻薄,她以为,她自然不会为这样的?男子牵动心神。

可她最后竟还是换上了内侍的?衣衫偷偷入宫,担忧他死,害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沈幼宜侧身伏在他怀中,那里的?心跳仍然有力,甚至过分急促,不待他反驳抑或辩解,她轻轻道:“哪怕我?会给您带来许多本不必要的?麻烦,离间了您与东宫,来日却连子嗣也?生?不出来,您也?一样喜欢么?”

元朔帝将她结结实实揽在怀中,旷野中的?夜旅人忽而见到?一点烛光也?不会有他这样激动难抑,他心神生?乱,语气却愈发坚定:“只要宜娘留下来,朕何?妨效仿汉章帝。”

即便他自视甚高,也?不得不承认,太子与如今的?陈王,都不能教他放心。

他们将来若有孩子,自然最好不过,若是没有,他便也?顾不得那些?,从?宗室近支抱来一个幼婴称作她生?,也?没什么不可。

章帝人称长者,却爱窦后容色,纵容她戕害嫔妃,以至于后来的?和帝不知生?母,以仇人为亲母。

沈幼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尽管腹中男女未知,可事情还不至于到?那一步,柔声道:“我?本来也?没说要走呀。”

她起身理了理鬓发衣衫,不欲教外人知道哭过的?模样,她想要内侍在元朔帝身侧设一张小?榻,可还没等站起身来,那只拉住她的?手却在她腰间一伸!

沈幼宜一时不防,径直跌在他身前,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面上先红了一片。

她顺着?那半敞的?衣襟望下去,难以想象有一日她会想对?元朔帝说出“成何?体统”这几个字。

他病得下不来榻,那东西怎么就!

真不害臊!

然而不待她反应过来什么,那细密的?亲吻已急促落在她肩上,几乎一瞬,就将她拉入无边风月之中。

元朔帝并?未给她选择的?机会,也?没有她拒绝的?余地,沈幼宜几乎难以从?低吟中寻回理智,气恼道:“陛下不要命了么!”

他平日里还十分讲究养身,怎么到?了最孱弱的?时候反而孟浪,她推了推他,却如蚍蜉撼树,将要溺水的?人死死抓住那根稻草不肯松手,反倒伏在她耳畔,浅浅啄她肌肤,低低央求:“宜娘,你?可怜可怜郎君好不好?”

此刻的?他未必有平日的?悍勇,她身体几乎没什么不适,大约承受得住,但还不想教元朔帝患马上风而死,那样她一定会在青史上留下姓名,无奈道:“您就不能多忍些?时候么,其?实我?……”

然而元朔帝却捉住她的?手,强硬教她感受那处的?份量,态度柔和,却不容她拒绝:“宜娘,朕想你?极了,没有一刻不惦着?你?。”

沈幼宜平时很难细细观摩那处,更多时候是感受它所带来的?欢愉,他似乎吃定了她对?病人的?心软,不教他得逞一回,连药也?不肯吃了。

简直是有恃无恐……但她这会儿实在难以狠得下心肠,默了片刻才道:“那您不许多动,也?不许出声,我?尽量轻一点……很快的?。”

这话听起来极怪,然而她现下正是脑子一团浆糊,迷茫懵懂,元朔帝不欲令她清醒过来反悔,含了几分笑:“朕听凭宜娘处置。”

她肯多出些?力气,实在难得。

沈幼宜拢了拢被扯乱的?衣衫,她穿着?不大合身的?内侍衣裳,似乎为他寻到?了别样的?乐子,她回忆元朔帝用?在她身上的?手段,虽有些?害怕,还是选了最为便捷的?那种。

元朔帝至多以为她会好奇抚触,然而当宜娘俯身下去,犹犹豫豫地亲了一下,他竟不可自抑地向后仰身,颤栗难言。

没用?过的?招数当然最是奏效,沈幼宜因他的?反应生?出一点得意,试了几次,发觉不甚抗拒后,小?心翼翼地吃进去一点点,又一点点。

她不愿吃那苦药时,太子血气方刚,有时会央求她试一试,但她不太喜欢在榻上承受不可控的?折磨,并?不肯答应,太子也?不好相强。

然而此刻元朔帝什么也?做不了,从?虎狼变成了一头任由她宰割的?绵羊,连声调都透着?餍足,手腕青筋毕露,并?不能承受这等刺激,却只能等候她下一步的?动作。

她可以不紧不慢,也?可以如疾风骤雨,偶尔抬头,似小?兽一样观察自己?恶作剧后对?方的?反应,他的?悲欢酸甜都掌握在她一念之间,甚至因为清醒,可以平和地观察他的?失态。

原来他为她折身的?时候,体会到?的?竟是这样的?滋味。

她吃糖一般,下意识想咬一咬牙,猝不及防的?,听到?他闷哼了一声,惊得一咽,忽而意识到?自己?吃了些?什么,连忙退缩到?一角去,紧紧捂住了脸。

只是五指间的?缝隙留得过宽,她不太仔细地偷窥一眼,还不等她平复过来,他竟又……

不过更叫沈幼宜震惊的?是,病中的?元朔帝坚持得实在过于短了些?,说不定会有些?恼羞成怒。

男女之道以生?子为紧要事,落在旁处不过是白费,她得不到?畅快,元朔帝亦是第?一回被这般服侍,不舍得刻意延缓,教她伺候许久。

可当她惊慌失措抬起头来,委委屈屈看向他时,像是指责,那妩媚的?风情几乎瞬时点燃本就未能平息的?燥,他声音含哑,呼吸都重了许多,却招手教这瑟瑟发抖的?美?人过来些?:“宜娘,怎么做得这样好?”

他不必照拂她的?想法,却不会不仔细观察心爱女子的?反应,宜娘并?不抗拒,可滋味又好得出奇,可心中又不免生?出些?酸涩,她的?热情未必只用?在他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