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说:“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它?”
朝宛被吻得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挣脱开,又被扑了个满怀。
她只好笨拙地去回吻女人,小声说:“喜欢你呀,季老师……”
她看见女人身后的尾巴很快开始摇晃,心也不知不觉地柔软起来。
大着胆子去揉季檀月头顶的耳朵,却一不留神,被女人按倒。
季檀月像黏人的狗狗一样用脸蹭她,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盛着很深的眷恋,又迫不及待地来吻她。
直到将她弄得一团糟。
朝宛实在招架不住。
最后,她意识混沌地阖上眼,周身都是难以启齿的触感。
可还没有休息半小时,却忽然听见身边一阵嗡嗡响声。
朝宛迷糊着去摸,把定下的闹钟关掉,坐起身。
才发现睡衣下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而且……
窗外隐隐现出朝阳的暖绒轮廓,小岁揉揉惺忪睡眼,捧着两份早餐走进来,“朝朝,开饭啦。”
视线移到床上,她发现被子里鼓鼓囊囊的,像是有人在里面打滚。
听见声音,顿时平静下来。
朝宛从被子里冒出头,头发现出几分杂乱,脸愈发红了。
“早安。”她小声说。
随便垫了下肚子,咽下杯中最后一口咖啡,朝宛听小岁讲今早的趣事:
“原来当地人一点都不凶!昨天我付款时不是以为那位大娘想逼迫我快点结账吗,原来是因为我听不懂当地的话呜呜,她是想帮我先垫上钱……”
朝宛笑了一下,“是吗?真好呀。”
不过她从昨晚就知道了,因为从和季檀月的视频通话里看见了可爱的萨摩,还有那户温柔的寄宿人家。
想着,刚才起床时眼前的场景正一幕幕复现。
朝宛咬了咬唇,脸颊温热。
可是……昨晚怎么会做那种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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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搭置的木棚里,化妆师呼吸着干燥空气,给季檀月和阮柔补妆。
这场戏其实直到昨晚也没能拍出程楼想要的感觉,于是占用了第二天的些许行程,继续补拍镜头。
剧组人员长时间分居两处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有统筹提议把在民宿的人都接过来,据说又雇了一队骆驼向导。
季檀月低头,任由粉扑在脸上轻拂,沉默关注着手机消息。
屏幕上是一条消息。
[季老师,我们出发了。]
“大部队可能还得两个小时才到。”阮柔看女人格外注意消息,心中了然,笑着打破沉默。
“季老师,马上最后一镜,早些收工,然后咱们剧组一起吃顿汇合饭。”
就差没直说,“也和你现在想的那个人一起”了。
季檀月颔首,唇边蔓延弧度,没有作声。
场务打板。
影片最后一幕开始拍摄。
大历三十二年,李西川平定朝内逼宫叛乱,回归大漠。
重游故地,年轻女将军身上多出许多为誓死护卫大芸留下的骇人伤痕。
波谲云诡的政治旋涡,恐怕无人能全然抽身而退,就连一力扭转大芸衰败前调的李西川也不能。
身披布衣铁甲的女将军蹲身,在萧条无边的澄黄中,用粗粝手指捻起一缕细沙。
映入眼帘的景象早就物是人非了,可她依旧禁不住唇喃喃轻碰。
没人知道李西川这句无声言语的真正含义,因为这是她尚在狼群时习得的语言。
“我将永佑你的安宁”。
在两小无猜的那个夜里,她与皇女邂逅,共同沐浴在月色下,身后是净白沙漠与圆月。
小皇女偏头,认真听神情粗野莽撞的李西川不甚清晰地吐出这句话。
虽然听不懂,她还是那样认真听着,末了,眼睛完成笑意盈盈的月牙形状。
她说:“好呀,我们要做一世的好友。”
那时的小李西川根本不懂得中原话的含义,直愣愣盯着皇女看,一时竟忘了答话。
她听从本性厮杀、从未理会过人性的粗犷内心,头一次裂开了柔软的口子,淌出类似悸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