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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后,朝宛受季檀月示意,走进女人房间。
匆忙跑出来,还穿着戏服,朝宛搅着衣摆,抬眼便对上了季檀月带笑目光。
“这么想和我一起走?衣服都来不及换。”女人俯身过来,为她整理了一下袖口。
朝宛握着郁云嘉刚归还的证件,咬唇,“不是的,季老师告诉我后才知道有这样的安排。之前、之前误会了……”
有些委屈,朝宛怔怔看着手里的证件,指尖摩挲着性别那一栏的“Omega”。
她还以为……季檀月是想拿身份证来威胁她。
季檀月动作一顿,轻声开口:“害怕了?”
朝宛鼻尖一涩,飞快垂头。
她的确害怕,不仅怕身份暴露,竟然还害怕起了季檀月因此要舍弃她、和她解约这种可能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季檀月的依赖正在逐渐加深。
原本定下的“续命”这道界限的范围开始向外延伸,直到昨晚,在梦里看见低沉倦怠的季檀月,她竟然会觉得很难过,想要去安慰女人。
可是季檀月又在想什么呢?
就连真正心情低落的原因都不肯告诉她,也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拿走她的证件去买机票。
鸦青长裙身影无声走近,串着檀木珠串的细白手腕环过朝宛腰身,若轻若重的叹息拂过耳畔:
“我叫郁秘书取走证件的时候亲口告诉你缘由,她没有吗?”
鼻息间传来的焚香夹杂了清淡晚香玉气息,激得朝宛眼眶发热,在季檀月怀里摇头。
“是我没有特地强调,或许她忘记了。”季檀月搂着朝宛腰身。
檀木珠串硌在腰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可紧贴着的柔软触感又暧昧十足。
“朝宛,可以记住一点。我永远不可能用伪装成Alpha这件事来胁迫你。”季檀月的声音很轻,像汪春水,潺潺动听。
“就算你从思锦解约,或者……离开我身边,我也不会。”
“我不会离开的。”朝宛抬头看季檀月,表情有些焦急。
话说出口,对上女人探寻的视线,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颊燥红,小心翼翼垂眼,装作无事发生。
那句话,几乎是没有思考地就脱出了口。
而之前,朝宛并不认为她会一直待在季檀月身边,她只想以和女人亲近的方式换取生命值,活下来。
怔怔想着,脸上忽然擦过一道柔软触感。
啾一声。
“盖章。”季檀月抬起脸,垂眼看她,“不许抵赖。”
摸了摸脸,意识到刚才女人竟然不打招呼地亲了自己一口,朝宛睁大眼,脸一点一点烫起来。
不离开季檀月是为了续命,她只是不想死而已。
可是,这么想着,心跳却不听使唤地咚咚作响,聒噪又喧嚣。
季檀月没有作声,只是柔软又落下来。
这次是唇。
朝宛很快被亲得没了力气,倚在季檀月怀里推她,“季、季老师,我要回房间收拾行李……”
季檀月摩挲很久她的唇才抬头,眼尾一抹绯意,嗓音也变得有些沙沙的:“好。”
晚香玉气息馥郁,朝宛只怕再待下去又会发生那种事,脚踝发软,她还是努力钻出了季檀月的臂弯,向女人告别。
季檀月没有回答,安静望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里盛着刚才情动的水意。
朝宛咬唇,转身去旋把手。
忽然,背后传来一道话音:
“朝宛,你不会离开这件事,要遵守承诺。”
朝宛怔了怔,轻点头,触碰脸颊,“好。”
不是已经盖过章了?
她转头,发觉女人眼底掠过一抹难言情绪。
像是坠入白夜,晦暗与希冀交叠明灭。
有些读不懂。
季檀月怎么会担心她离开的事,只要有合同,放她这样的金丝雀出笼就全凭饲主的意思。
心头涂抹一层黯然,朝宛抿唇。
她没发觉季檀月唇角微扬,正提着裙摆走近。
直到不动声色地再度将朝宛堵在玄关角落里,女人捻起朝宛一缕发丝,嗓音缱绻:
“等我们回来,就把这句话写进合同里,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