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没头没尾地沉默下去。
她跟晏斯时好不容易熟稔起来的氛围,仿佛又变得不自在起来。
安静了好一阵,晏斯时出声:“你的那位领导……”
“他怎么?”
背后议论他人是非到底不是晏斯时的作风,况且,以他所知,夏漓的性格绝不似她外表那样柔弱,应当无须他费心提醒。
“没什么。”晏斯时最终说道。
车子临停于小区门口的树荫下。
夏漓道谢,而晏斯时依旧说“不客气”。
夏漓不由地笑了一声。
晏斯时看她,“笑什么?”
“我感觉我们好像在做任务,每次都是这两句。”
“那下次你对我别再这么客气。”
夏漓被晏斯时这句听来十分平淡的话烫了一下。
大抵要怪这寂寂车厢里,只有仪表盘与中控屏散发幽幽的光。
昏暗与暧昧总是互生。
她很快调整几分惚怳的心绪,说“那我上去了”,解了安全带,伸手去拉车门。
晏斯时于此时出声,清淩一把嗓音,语气里不含笑,但确实叫人听出两分玩笑的意思
“你要带走我的衣服?”
夏漓动作一顿。
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腿上还堆放着他那件咖色风衣,不知不觉已抱了一路,几与体温无异。
她急忙将衣服拿下来,往座位上放。
手指也烧起来。
拉开了车门,夏漓下车,掌着车门,还算镇定地说道:“拜拜。”
晏斯时隔着车厢昏暗的光线看向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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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斯时外婆戴树芳要来北城例行复查。
检查楚城就能做,楚城地方小归小,到底也有自己的三甲医院。
但为了叫晏斯时放心,戴树芳宁可多些奔波。
况且阳春四月,正是北城最舒适的时节之一,散散心也是好的。
外公霍济衷已不怎么管公司具体的事务性工作,闲来无事,也就陪戴树芳一道前来。
两位老人住不惯酒店,晏斯时提早让人把桃月里的房子打扫了出来。
这房子是晏斯时的母亲,霍青宜结婚之前,霍济衷给她买的。
原是想假若婚后夫妻发生矛盾,霍青宜在北城能有个去处。
房子空置多年,许多电气设备也已失修,收拾起来颇费工夫。
验收工作晏斯时委托给了闻疏白。
闻疏白去过之后,同晏斯时汇报,那地方老是老了点,舒适性不错,住人没问题。
“还是那时候的房子质量好。”闻疏白感慨,递还了桃月里的钥匙给晏斯时,“话说我总觉得似曾相识,我是不是曾经去过。”
晏斯时面色平淡,“你小学去过。”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了?我们小学的时候,阿姨在那儿住过?”
“我高二那年明中校庆,她跟您打过招呼,姓夏。”
在餐厅包厢吃饭时,聊起这事。
预定时间,戴树芳和霍济衷出发前来北城。
“我就不进去了。”
戴树芳说:“我都不认识,放我跟前做什么……”
门前一株幽绿石榴树,荫了一片天光,其上天色湛湛,似群青琉璃瓦。
听完晏斯时的讲述,夏漓有两分犹豫。
趴久了手臂发麻,滑动两下才将手机接通。
也明白了验收工作晏斯时为什么要叫他去,自己不肯露面。
晏斯时“嗯”了一声,却不欲解释太多,起身,拿着手机走到了包厢的窗边,播出电话。
闻疏白立即反应过来,不该提到他妈妈霍青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