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自己把人生活成一出喜剧。
骆流晚上回来,看见沙发上哭得近乎窒息的东霓,倏地将外套丢到一旁,大步靠近,在她面前蹲下。
“霓霓?”
越是温和的语气,越能刺激悲伤情绪。
霍东霓扑进骆流怀里,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像是受重伤的猫终于找到家,奄奄一息地倾诉,“阿流,我爸死了。是他!”
霍东霓情绪突然激动。
她抬起脸来,红肿着双眼紧紧盯着男人黑眸,“顾惊宴杀了我爸!”
骆流沉默又平静地看她。
然后,他拉起她的手,低头吻在她的手背上,然后抬眸的瞬间眼底弥出杀意,“我替你杀了他,怎么样?”
生到现在,骆流只替人卖命,从不为人拼命。
这此,为她,他愿意破例。
霍东霓感受到他的手很温暖,理智告诉她这个可取。她摇头拒绝,“阿流,你不能赌上自己的人生,我不允许。”
骆流:“为你的话,我愿意。”
霍东霓又伤心又难过,眼泪冒得更凶,呜咽着说不行不可以。
骆流连忙拿纸给她擦,她一哭,他就手足无措,“霓霓你别哭了,还有我,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到你变成个皱巴巴的小老太太。”
“......”
霍东霓呜呜泱泱的哭一整晚。
哭累了,就靠着骆流休息,休息完了就继续哭,骆流就一直陪在旁边,给她擦眼泪,安慰她。他是那么的耐心,那么的不厌其烦。
这是上天的恩赐吗?
也是救赎。
霍东霓开始强烈地依赖眼前这个外表冷漠内心温暖的男人,她蜷缩在他怀里,像只猫儿一样,眼泪吧嗒吧嗒地流,嘴巴里念叨着:
“这可是你说的,一直一直陪着我。”
骆流乘机逗她,“那你可得嫁给我阿,一直守着你,我找不到老婆的。”
东霓沉默了。
在那段长时间的沉默里,骆流默默地看着怀里眼泪汪汪的她,忍不住在想:
答应阿,你说好阿,这就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一直陪着你,在你身边保护你。毕竟你是我这块贫瘠的土地上,最后的玫瑰。
最后,霍东霓抽抽搭搭地回答:“我会努力的,努力喜欢上你,然后......然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对这个答案,骆流已经很满意了。
他的大手落在少女脑袋上,揉了揉,“乖。”
-
霍东霓重新回到文物馆工作。
莫智心和莫行对她照顾,打扫清理出馆中一处阁楼给她居住。她倒不常住,只有骆流工作忙不回家时,她会住在文物馆里。
那天,莫行从外回来,看样子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儿往里走。
“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
莫行凑到耳边来,笑眯眯地对她说:“我去把那个渣男的车撞得稀巴烂。”
“......”
隔上一会儿,霍东霓反应过来莫行口中的渣男是谁,登时大惊失色,“莫行哥,你不要去招惹他,也不要替我出气,我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
越想逃离,越会如影随形。
就在几天后,文物馆门口被包围得滴水不漏,数十辆黑车,满巷子的黑衣人。
上演一场声势浩大的争端。
霍东霓躲在阁楼里,就在窗前。
隔着竹林的间隙,将一切尽收眼底。
看长长的黑车队伍,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和一身白衣眉目清冷的顾惊宴。
“霍东霓!”
空气里传来他的扬声一喊,下一秒,就看见一把漆黑冰冷的枪口抵在前来帮忙的星晚太阳穴上。
霍东霓吓得捂嘴。
他疯了!
在她的目光里,顾惊宴缓缓抬起一张英俊冷漠的脸,夕阳的余晖也无法柔和他的轮廓。
他的目光破竹而来,像极追寻猎物时狼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