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章乔来了,秦翊衡也不急着走,脱掉西装外套走到办公桌后继续工作,章乔则从包里拿本《法律基础》看。

他坐在秦翊衡对面沙发,看着看着,目光便不受控制地游移,落在秦翊衡英俊的面孔上,怎么看怎么心悦,高鼻梁薄嘴唇,白衬衫灰马甲,工作时神情专注,没有一样不戳他。

章乔心里的痒痒肉被挠了一下又一下,见秦翊衡忽然停下,拉开抽屉拿出一瓶墨水,他便站起来走过去,把笔从秦翊衡手里抽了出来。

“没水了?我帮你。”

钢笔金边磨损,用了很久也没换,足证秦翊衡是个长情的人。

墨水吸好,章乔拧上笔头,站在原地不走:“我又不是你助理,给你干活是不是得要报酬。”

秦翊衡抬头看他,表情略严肃:“什么报酬?”

“别紧张,你付得起。”章乔说完,忽然拽着秦翊衡的衬衫衣领把他拉近,俯身映上那张肖想已久的嘴唇。

毕竟是办公室,章乔不敢太过火,蜻蜓点水亲了一下就松开,笑吟吟道:“我说你付得起吧。”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章乔一惊,连忙退后拉开和秦翊衡的距离。

来人章乔眼熟,是秦翊衡手下的一个小年轻,曾经有一次说要借折叠床给他。

手下人不敲门就进来直接闯进来,秦翊衡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出去!”

那小年轻愣了两秒,连忙道歉退了出去。

关着的门缝收窄,章乔对上那人的眼睛,忽然蹙了下眉。

这一打岔,旖旎的氛围也被破坏,章乔对秦翊衡说:“你先忙。”

他坐回沙发看书,没多久又搁下书,悄悄拉开门走出去,来到了江南工位前。

工位空着,江南不在。章乔等一会儿才见他甩着手回来,手上有水,看样子刚是去了卫生间。

章乔也不废话,直接问:“是不是谁都能进秦翊衡办公室?”

“当然不是了!”江南一愣,连忙说,“谁要是有事都得先跟我说,我再集中跟翊衡总汇报,除非特别着急的事,但也得我先跟翊衡总说,翊衡总同意才能进。”

江南撇撇嘴,看着章乔小声嘀咕:“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次次搞突然袭击,不仅不用通报,秦翊衡还亲自迎进办公室。

章乔笑了笑,四下环顾,很快在一片工位里找到了刚才那个小年轻,对方完全没有被老板训斥的低落,神情隐隐透出兴奋。

回想刚才,如果再早一秒,那人可能就会撞见他和秦翊衡接吻。

章乔眼神略沉,问:“那人是谁?”

江南顺着看去,报出一个名字,又好奇:“你问他干嘛?”

章乔不答,继续问:“他干多久了?”

江南想了想,那人跟他同一年进公司,半年前刚调来秦翊衡的部门:“大概3年了。”

章乔挑了下眉,3年意味着不是不懂规矩的新人,就这样闯进老板办公室,不是冒失能解释的。

章乔眼神转冷,压低声音说:“那人可能有问题,你多留意。”

江南傻乎乎地问:“什么问题啊?”

对秦翊衡这个助理,章乔也是服气:“总之你多留意,他刚才没敲门直接闯进秦翊衡办公室。”

“什么?”江南感到权威受到挑战,顿时上火,气夯夯就要去找麻烦,被章乔拦了下来。

安抚好炸毛的江南,章乔回办公室,等秦翊衡一道下班。

秦翊衡开车,驶出地下停车场,章乔偏头看向后视镜。双子塔矗立在黄昏之下,顶端云霞浮动,竟有种波谲云诡之感。

章乔忽然感到不安,沉默地收回视线,希望只是自己多想。

晚间一切如常,除了忠叔打来电话,让秦翊衡把第二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陪秦昭礼吃饭。

“在大宅?”秦翊衡问。

“在外头饭店,景丽轩。”忠叔道。

在大宅是家宴,外头便是商务宴请,不管哪种秦翊衡都排斥。

景丽轩是秦昭礼最喜欢也最常光顾的餐厅,预约制,每天只接待一桌客人,看来宴请的对象不一般。然而重要股东和合作方过年的时候已经打点,会是谁?

秦翊衡揣着疑惑,点头应好。

隔天晚上,秦翊衡从公司出发,到景丽轩时,另一辆车几乎同时抵达,非要绕个弯停他前面。

秦亦南从车上下来,跟秦翊衡对上视线,一贯的阴阳怪气。

“真巧啊。”

秦翊衡并不理会。

经理在门口恭候,迎两人进去,按下通往二层的电梯。

秦亦南面对电梯整整领带,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你知道更巧的是什么吗?那天我在公司看到小满的家教了。”

鎏金的轿厢壁映出秦翊衡没有表情的面孔,他目不斜视,视秦亦南为空气。

秦亦南继续说:“听说是你亲自去伦敦把人请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