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龄那点招数用在他身上,变得毫无用处, 溃不成军。
他不算熟稔,用她的标准来说, 好似亲临战场的新兵。有热血提枪的孤勇,亦有横冲直撞的挫败。但他生来是强势的猎手,擅长见招拆招, 甚至反客为主。
方龄只觉耻骨发疼, 他的手用力掐着,直到指缝溢满,她仰头喟叹。
性.爱依循本能, 或许是一个眼神, 某个动作, 更多的是感觉。
她久未经事,不论是许璟伦那张模糊于镜片后的脸, 还是他身上时刻散发着的, 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教养矜持,都是她今夜想看他崩破的由来。
只不过,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耐心。
学以致用, 一时不知是谁落于下风。
黑暗将感官放大, 也更磨人。
跳了的电滴滴两声, 倏忽转亮。
暖灯下气氛暗昧热烈,情绪清晰可辩。正是因为冲击太大, 导致两人都有一瞬的恍惚。
方龄红唇微张, 眼底有近乎慵懒的迷离。她看到许璟伦眼中的自己, 也看到他额头眼角紧绷的青筋。
她以为明亮的灯光能让他理智回笼, 却没想到,短暂的停顿后,是许璟伦更为暴烈的亲吻与抚触。
仿佛在无声宣告,这场荒唐是他甘愿沉沦。
方龄走神,直到身旁的咖啡师叫她好几声,她才回头,“嗯,我过会儿看下进货单,可能发错了,先放旁边吧。”
咖啡师点头说好,提醒道:“老板你要是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我来盘点锁门就好。”
方龄说:“没事,你也忙了一天,收拾收拾下班吧。”
咖啡师没再多说,和她打声招呼便走了出去。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两个月,于方龄而言,那不过就是春宵一夜的放纵,谁都谈不上清白。
虽然体验感极佳,但也仅止步于此。
故而当她第二天醒来,透过晨光看了眼睡在她身旁的许璟伦,再次对上他那张斯文矜贵的脸,还有些难以置信的割裂。
许璟伦微微蹙眉,没戴眼镜的五官要更加立体张扬些。
方龄趁他还没睁眼,起身披上睡袍,进洗手间洗澡。等她洗好出来,许璟伦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尾的沙发上看手机。
听见动静,他眯了眯眼,重新把眼镜戴上,朝她看过来。
方龄换了件白色长T,长度堪堪到腿根。她膝盖上的淤青若隐若现,有被冲浪板磕的,也有是昨晚留下的。
她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转头道:“你那也有洗手间,应该不用在我这洗澡。”
许璟伦的眸光略深,愣了下喊她,“方龄。”
他想同她聊聊。
聊聊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并非乱交的人,以往也有谈过正儿八经的恋爱,虽然经验不多,但没有一种开始是这样的。
昨晚,是他这些年来为数不多的轻狂与错乱。
方龄起身,将窗户推开。
直到咸湿的海风吹来,满屋子的甜糜味跟着逐渐散开,她才深吸口气,笑了笑,把床头柜上的矿泉水递给他。
她眸光带着玩味的笑,“我想你应该需要。”
许璟伦接过来,却没开,只说,“昨晚我们……”
方龄打断他,“昨晚我们你情我愿,都是成年人,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用觉得有负担。”
她的话,把许璟伦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堵住。
他喉结上下滚动,睇着她,“如果我说我并不这样想呢?”
方龄葱白的指尖夹烟,她头发洗了也没吹干,就这么散在肩头,任由水将她纯白色的长T渗透,露出两条黑色细肩带,和杯垫下的圆润弧度。
许璟伦眉心轻跳,眼神清明,落在她脸上。
她点烟吸一口,眼尾轻挑笑道:“你了解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就说这种话。”
许璟伦怔然,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方龄个子高,哪怕不穿鞋,一双笔直的长腿白又细,从许璟伦眼前晃过,而后分开,咬着烟头跨坐到他腿上。
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
她笑容依旧散漫,将烟抽出来放到他唇边。
许璟伦闻到她身上清新的香味,以及女士烟的淡淡薄荷味。他半掀眸,仰头咬住。过滤嘴被吸过,残留着她渡过的潮湿。
方龄被他这个藏有痞性的仰头电到,他手上用了点劲,衣料下是极度紧致的肌肉。
她凑到他耳边,低头看着他两颊用力深陷,是在抽她那根烟。
“味道怎么样?”
许璟伦嗓音沉哑,“我不抽女烟。”
方龄笑,笑他这人矛盾。或许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最懂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