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方龄停下脚步,她偏头问,“你知道?”
“很惊讶?我看过你的剧。”
方龄笑笑,“那都多久的事了。”
久到她都快忘了。
两人往古街西段走,来到一家烟酒店门前。
方龄给许璟伦指了指,“往前走一百米有家本帮菜味道很正宗,没有名字,门口摆着几盆你不认识的当地蔬菜,就是了。”
说完她朝他挥挥手,径直往店里去。
她常抽的烟下午那是最后一根,特意过来买。老板认得她,不消多说,直接拿两包给她。
付完钱出来,没想到许璟伦还在。
方龄不觉得奇怪,拆开烟盒,拿一根出来想点,一摸口袋才发现她没带打火机。
许璟伦从兜里掏出一个银质打火机,旋开顶盖,点火凑过来。
方龄紧抿的红唇微张,下意识问:“你抽烟?”
许璟伦反问,“很奇怪?”
“那倒没有。只是没想到,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不会喜欢烟味。”
许璟伦笑,“我也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不该会抽烟。”
方龄垂眸,一手夹烟,另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去迎火。
她指尖微凉,眼皮轻轻掀开,神情漠然,却是有种人间富贵花的风情万种。
她低头吸一口,讲不清有意无意,烟圈吐到许璟伦脸上,颇为轻佻地说了句:“那你现在知道了。”
*
方龄回到家,正巧赵青芳喊她吃饭。
期间赵青芳问她去了哪儿,她四两拨千斤地回说,“客人让推荐餐厅,顺路带他过去。”
赵青芳停下筷子睇她,“二楼那位?”
“嗯。”
方平性粗,夹筷肉说:“那小伙子好像是京市人,看谈吐就不是普通人。”
他话音刚落,就被赵青芳踢了一脚,“吃你的饭。”
方龄闻言笑笑,给赵青芳夹菜,“妈你多吃点。”
晚饭吃完,方龄回房间刷手机,直到九点过,她才听到楼下隐隐传来动静。
许璟伦就住她下面,民宿改造时没做隔音棉,隔音并不是很好。寂静时她甚至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是他回来冲澡的声音。
方龄头一回觉得怪,索性出门,下楼去冰柜里拿啤酒。
她取一罐出来,推开通往海边的落地移门,双腿搭在藤椅扶手上,吹着海风喝酒。
许璟伦什么时候来的她不清楚,只知道他同样拿着罐冰啤酒,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手里还提了一袋烧烤。
方龄抬头,视线从他的脸滑到他指尖的啤酒,笑问:“付钱了吗?”
许璟伦微愣,旋即道:“我扫你。”
方龄嗤一声,“你平时都这么问女生要微信?”
“如果我说我没要过,你信吗?”
方龄勾唇,“信,当然信。”
这话是真心的。
只因为许璟伦看上去就是个极为循规蹈矩的人,从他的言行举止到谈吐。譬如在这样的氛围下,他仍旧坐的板直端正,与她的吊儿郎当截然不同。
许璟伦并不在意这话的真假,他将烧烤袋子解开,推到她面前。
方龄吸口烟,啤酒也只剩最后一口。她皮肤白,睡袍的带子系的不紧,露出半边肩膀。
隔着星火,许璟伦从她脸上看出些孱弱感,像个假人,不那么立体,连笑容都虚浮着,有种刻意营造的平静。他意识到那或许不是平静,只是对生活没有希冀,又不得不抱以迎合态度的伪装。
方龄喝完最后一口酒,又去开新的一罐。
许璟伦伸手接过,替她拉开,拿纸巾擦了擦易拉罐的边缘,这才推给她。
他的动作叫方龄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笑,却印证了她的猜想。
她鬼使神差地问:“你明天还去冲浪吗?”
这件事照样和他固有的个性背道而驰,让人看不透,又产生浓厚的兴趣。
许璟伦背靠座椅,身体放松下来,偏头看她,心照不宣地问:“一起吗?”
方龄笑着说,“好啊。”
3
那是方龄第一次冲浪,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在极限运动中感受到快乐和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