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军雌对着座椅上的人行礼,他们?猩红的眸中是少许的不忍,更多的却是冰冷的理性,对此伊布没?感觉什么伤心?,虫族本就如此。
得益于基因进化,虫族为了保证绝对的执行度与忠诚,每只虫体内都有?基因锁,等级越高,基因锁限制越低,无论是思维智力还是武力开放程度都会?越高,与之相反,等级越低思维程度越低,情?感越少。
那几名军雌走了后门,将?这辆装备舰留给了他,对此,雄虫协会?的监管人员也诡异的没?说什么。
只是他们?忽略了荒星其他种族对虫族的敌视程度,也忽略了荒星的武装程度。
混乱也意味着有?利可图,虫族在宇宙中一向沉默而强势,并且极度残忍排外,这么多年也没?几个流放的,所以也就不知道?,荒星并不是单纯的罪犯星,这里往往是各方势力的地下停车场。
伊布的状况很?不好?,哪怕是治疗舱也无法让他的身体立刻恢复,他蜷缩在治疗舱内,银白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手指无意识抓紧什么,就在这时,军舰猛烈地晃动起来。医疗舱的警报声突然尖锐响起。
他瞬间清醒过来,从拟态玻璃墙壁上看到了外界状态,无数星舰缓缓包围过来,充能炮口对准他,被精神崩溃折磨的大?脑几乎是立刻得出结论。
逃不出去。
伊布面?色不变,精致的面?容虽然苍白却依旧带着虫族专有?的冰冷残忍,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治疗舱边缘,分析出结果后,他很?自?然接受了死亡。
“早该如此。”
伊布垂眸,在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在信仰崩塌中过完剩下一生,那太残忍了。
爆炸的射线如约而至,昏迷时伊布好?像闻到了舱门开启热风混携着油烟血气的味道?。
大?概是舱门被炸开了吧,怀着这样的想法,伊布清醒时看到明亮的天花板还有?些缓不过神。
柔软的被子中,一只银发雌虫上身缠满绷带,漂亮的脸上尽是茫然。
不得不说,很?是赏心?悦目,但对于有?些人来说,美丑没?有?任何?区别。
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存在感过于明显。
伊布一顿,侧头望去,微风轻轻撩起白纱,露出站在窗边的男人,男人看起来很?是年轻,毫无瑕疵的脸俊美而精致。
男人望着伊布,深邃的瞳孔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伊布静静打量着这人,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与种族,他试探道?:“雄虫?”
天枢摇头,轻轻开口,声音是一种温润却丧失情?感的无情?,“不,是修仙者。”
伊布更加冷漠。
修仙者?没?听过。
见人不信,天枢也没?解释,他本就不喜多说话。
伊布不语。
室内一时之间安静异常。
天枢垂眸想了半晌,随后在雌虫警惕的眼神下慢慢走进。
两人距离拉进,伊布瞳孔瞬间兽化,指尖钢化抬手就要拧断这个人类的脖子,可就在这时,他对上了天枢的眼睛,攻击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也就是这时,天枢一手按住雌虫后脑,两人额头相贴,冰冷的温度被互相感知,伊布蹙眉,手指无意识收了收,下一瞬,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进入了他的精神海。
这是!!!
唇边好?像被什么碰了碰,伊布下意识舔了舔,血腥气便弥漫了整个口腔,他僵住,茫然抬眸,不知何?时天枢已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如玉般的手指渗出一滴血珠。
天枢轻轻开口,带着看透一切的包容:“喝吧,你要的答案都在这里。”
哪里还需要答案,精神海抚慰,数百年来虫族不断吞噬却永远无法补全的基因链,仅仅一滴血做到了。
伊布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的眼眶发红,双手捧着天枢的手腕,抖得厉害却不敢用一点力量,压抑了数百年的情?绪突然崩溃,溃散的信仰重新聚合。
“您……”
“您没?有?抛弃我们?吗?”
皮肤上落下一滴滴滚烫的泪,天枢垂下眼帘,并未多做反应。
青年,不,应该说雌虫额头抵着他的手掌,虔诚地如同膜拜神明。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雌虫的发顶,随后慢慢往下移动,他像是在审视,又好?像只是单纯看着。
视线移过缠着绷带的脆弱脖颈,缓缓停留在了雌虫的背部。
"您在看什么?"伊布突然开口,绷带下凸起的脊椎骨微微颤动。他当然知道?答案那些被异族基因腐蚀的伤口正在皮下发出幽蓝荧光,像银河里发霉的星子。
天枢并未回答,他只是在思考世界线以及如果本体在这,他会?怎么做。
被种族抛弃的雌虫,被人类解剖的雌虫。
天枢漠然地想,还是杀过去比较快。
他指尖掠过雌虫后颈的能量腺体,那里本该浮现虫族特有?的暗金纹路,此刻却被某种猩红图腾覆盖。
伊布浑身一颤,尚未结痂的虫翅创口突然被撕裂。那些被强行缝合的异族基因开始尖叫着剥离,化作萤火虫般的光点从毛孔渗出。
当最后一点猩红消散时,怀中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挖去虫翅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即便是雌虫强悍变态的体质,在挖去虫翅后,也只能时刻忍受着钻心?的疼痛,更何?况还被强行剥离基因。
至于眷族,本体的眷族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天枢垂眸,伊布血脉净化后,很?快就意志不清,虚弱的身体下一刻就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