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哭诉着道:“女儿不会生养是女儿的不是,可驸马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瞒着我在外养外室,他本可与我商议纳妾一事,而不是欺瞒于我,若不是七弟与锦时恰巧见到,我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容皇贵妃看了一眼容弈道:“你得知此事后,就没有替你皇姐好生教训一番袁驸马?”
“我教训了。”容弈道,“但驸马实在是个拎不清的,昨日皇姐与锦时一早去见那外室,皇姐听那外室所言受不了便就转身离去,没有叫那外室起身,那外室便就跪了三个时辰,以至于胎死腹中,只得生下了一个死胎,谁曾想他袁杰竟将此事都怪罪到了皇姐身上。”
容皇贵妃皱眉道:“竟是有此事?生下死胎一事如何怪得永嘉?永嘉只是没叫那个外室起身,生下死胎一事怎还能怪永嘉?”
很快,镇国公夫妇与袁杰便前来紫宸殿觐见。
惠元帝见着进来三人,劈头盖脸就指责道:“朕将唯一的爱女嫁到你们袁家,你们竟是这般欺负公主的?”
镇国公夫妇连忙下跪磕首。
袁国公夫人忙声道:“陛下恕罪,都是我这逆子惹出来的祸事,我会狠狠动用家法处罚驸马的,还望陛下与公主念在驸马也是为了一番孝道,消消气。”
陆锦时冷笑了一声道:“孝道?所以是哪位长辈以孝道所逼让自家孩儿犯下养外室之重罪的?那镇国公府的尊长真是好教养。”
袁杰跪在地上瞪了一眼陆锦时,又看向了在痛哭着的永嘉公主道:“养外室一事是我的错,但是公主殿下,您就算容不下晚娘,也不该前一晚答应我要留下晚娘的孩子,后一日就如此狠毒得惩处晚娘,使得晚娘诞下死胎,伤心欲绝!当朝公主,怎可如此心狠手辣?”
永嘉公主被袁杰气得手都在发抖,“你……你……”
陆锦时见永嘉公主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走到了袁杰跟前,就狠狠地给了袁杰一个巴掌。
袁杰怒视着陆锦时道:“你怎敢打我?”
陆锦时道:“我这一巴掌是替公主打的,我有何不敢?公主殿下从无惩处过晚娘,没有说过晚娘下跪不得起来,是晚娘她自己下跪三个时辰不起来的,她的孽种成了死胎,你如何怪得了公主殿下?”
袁杰道:“公主殿下没说让晚娘起身,这与故意惩处有何不同?”
永嘉公主深深地看向了袁杰道:“你我相爱快十年,又是六年夫妻,我在你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可信任?”
袁杰目光看向永嘉公主的眼眸道:“公主,你身上已经背负了一条人命,万万不可背负第二条人命,我已答应纳晚娘为妾,如此一来才不会让晚娘继续一心求死,还望公主成全。”
永嘉公主眼底深处皆是对袁杰的失落,她跪在了惠元帝跟前道:“袁杰若要纳晚娘为妾,那女儿必定得要休夫。”
惠元帝皱眉看向袁杰道:“好,从今日起,袁杰便不再是驸马。”
“陛下!”镇国公听得此言,连劝阻道:“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镇国公夫人狠狠地拍了袁杰一掌,“你这孽子还不快对公主磕头认错,以求公主殿下的谅解,公主殿下这么好的一个妻子,你若是错过,日后定会后悔万分的!”
袁杰皱眉看向了永嘉公主道:“公主,我要纳晚娘为妾,也是为了你所虑,你害死晚娘腹中六个月的孩子一事传出去,又害死晚娘,这两条人命背负在您身上,您必定会被指指点点。”
惠元帝皱着眉头道:“你少把你那孽种的死怪在朕的公主头上,你身为镇国公世子是非不分,你也不配继承镇国公府爵位,即日起封袁非为镇国公世子,至于袁杰,朕从今往后都不会再见你一面!”
袁夫人闻言瘫坐在地上,陛下不再见袁杰一面,这是要断了袁杰的仕途啊。
袁夫人心中惊慌不已,却还是得要谢恩道:“多谢陛下开恩。”
第56章 不想再成亲了
惠元帝冷眼看着袁家众人道:“你们都滚!”
袁国公与国公夫人闻言只能先行告辞离去。
容皇贵妃见状上前给惠元帝的后背顺着气道:“陛下,你本就是身子不好,不必为了姓袁的如此气恼,公主所遇非人,日后给公主殿下找一个更好的驸马便是,这世间我就不信没有比袁杰更好的儿郎了。”
“实在没有的话,我家中的侄儿容浪倒也不错,就是年纪比公主殿下小了四五岁,这倒也无妨,毕竟女大三抱金砖。”
惠元帝看着委屈落泪的永嘉公主道:“你容母妃说的是,天涯何处无芳草,父皇定给你寻一个比袁杰好上千倍万倍的驸马。”
永嘉公主低声啜泣道:“不了,女儿左右也是生不了的,何必再去害了别人家?”
惠元帝闻言倒也哀叹了一声,饶是他是陛下,在此事上的确也是帮衬不了女儿的。
永嘉公主用帕子擦了眼泪道:“女儿让父皇忧心了,先行告退了。”
陆锦时也福身陪着永嘉公主出宫而去,“姐姐,您莫要妄自菲薄,我相信这世间并非是所有男儿都非要求一个子嗣的,我继父当年得知我娘不会生育时,他并不觉得有所谓,还对我娘许下了绝不纳妾的承诺……后来婚后不久我娘就怀上了秦柯。”
“您这些年求医问药的,没有一个大夫说您身体是有什么病症不会生,给您开的也都是滋补身子的药物,说不准您日后还是能生育的呢。”
永嘉公主道:“历经了这一遭,我也不想再嫁人了,我是公主殿下,我一人倒也能活得逍遥自在,何必再吃那些子苦药。”
陆锦时一笑道:“您能这么想也好,姐姐,我想买下凌霄书院,在凌霄书院之中成立女学,正愁没个女先生教导,不知可劳烦姐姐做我书院之中的女先生?”
永嘉公主道:“我?我怕是学识不够,教不好那些女孩子们的。”
陆锦时道:“姐姐您可以教导这些女学子们一些行礼的规矩,仪态的端庄。”
永嘉公主看向陆锦时一笑道:“我以为你会觉得仪态行礼这些是对女子的禁锢。”
陆锦时摇摇头道:“非也,他们男子若要被称为君子也是讲究坐如钟,站如松的,端庄的仪态也是一个人的精气神,精气神足了,对日后学文习字定也是有好处的,我想从我凌霄书院的出去的女学子是能被人称之为女君子的。”
永嘉公主道:“左右我在公主府之中也是无事可干,忆起往事也是徒惹伤怀,去书院之中教书倒也无不可,只不过你想要在长安城之中招收女学子,怕是没有这般容易,长安城之中就算有几家姑娘家是念书的,那也只是在自家私塾之中念书,可不会去书院之中的。”
陆锦时一笑道:“有公主殿下您教导礼仪,我想左右总是会有几个千金愿意去的。”
陆锦时送着永嘉公主回了公主府,她便是回了东街别院,琢磨着女子书院的招生事宜。
陆锦时在白纸上写下了许多,都觉得不好,将纸揉成了一团。
容弈进来时,便见陆锦时发髻凌乱,手指挠着头发,他微微一笑道:“你思虑何事,将自己思虑得蓬头垢面的?”
陆锦时放下笔道:“慕师兄不是说凌霄书院入不敷出吗?我想着我来买下凌霄书院,开女子书院,毕竟长安城之中也还没有女子书院,只是这招收女子学生不知该如何招起,我若是免了女学生们的费用,可我的积蓄并不多,且我买下凌霄书院就要一大笔费用。”
陆锦时的积蓄全靠宫中的赏赐,她继父所在的天章书院虽不是入不敷出,却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
陆锦时娘亲的私房银钱虽多,可她总不能已是二十一都当了娘亲,再去向她母亲要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