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的反应逗笑,松了口气慢慢从方才大脑嗡鸣的奇特反应中缓过来,掌心慢慢渗出冷汗,她?想擦拭,却被大藕拉的更加紧了些。

浅浅很确信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实。

那究竟是谁会来到她?的婚礼上,站在父王身边,只为来看一眼?

似乎答案已经?出现,可是浅浅就是想不明白?,如同一个线团已经?找到开头,可解到最后被打了一个死结。

她?娘。

可她?娘亲是人族,是殷商宗室,她?才会有玄鸟护体,才会是人妖混血。

殷商没有女子?能够活到现在。

那父王隐瞒、三缄其口,只能由她?自己发现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如果顺着这个脉络不论捋多少遍都?是一样的陌路,那如果把最开始理所应当的答案换一下,如果父王不是父王,那娘亲是不是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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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结束,自从人族归来后一直病弱之态的有苏九明难得喜形于色,诸多妖王恭维如同狐王后继有人才如此高兴。

在了解父王的浅浅眼里,却觉得父王如同重返年少。

她?心事重重,回到寝殿之内,已经?是晚间夜色驾临,柔和的光自天际慢悠悠的撒下,落在一身鲜红喜服的璧人身上。

山底下的人族经?历暴雨之后的洪灾,山脚下的妖族有阵法抵抗暂且还未蔓延,半山腰的积雷山宫殿墙角生出油绿的苔藓,像是浅浅今日的心情,靃靃霏霏,透着一股子?湿冷。

叫浅浅觉得自己像是一块阴湿的木头,萧萧瑟瑟。

她?的寝殿内一百零三十盏金镶宝石烛台齐齐点亮,照耀的黑夜如同白?昼,白?露红袖双颊绯红,不知想到些什么,行礼完就掩上殿门齐齐退下。

只待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霸道的力拽着浅浅倒在柔软的紫檀床榻上,她?难以自抑惊呼一声,而?后落坐在大藕韧实的大腿上。

莲花香充斥整个鼻腔,浅浅乖乖的缩在他怀里,不再想那些想不出结果的事情,浅浅趴在大藕怀中,软乎乎的像是一片云:“哥哥?哥哥怎么不说话?”

一开始是怕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闻到他的莲花香,竟然觉得安心。

浅浅也想不明白?这个,最后得出的答案是有牛魔王砂砾在前,任何珠玉都?价值连城,何况现在抱着她?的是真连城至宝。

浅浅说话总喜欢飘飘袅袅地?将尾音的最后一个吐出,像是一个小钩子?。

她?的美丽向来是不同于大藕容貌上的华美精致,是骄纵无忧的明澈清浅,未语先笑,哪怕知道她?心底里盘算着坏主意也不会叫人生厌。

整个狐狸都?有着强有力的吸引力,叫大藕还未学习文?字,就已经?将浅浅比作?翩飞的蝴蝶招蜂引蝶四字在他心底就是比着浅浅写出来的。

经?过昨夜见血,小公主狠下心来进行一场虐杀的报复,眼神中有凌厉有绝处求生的狠辣,唯独没有后悔。

如姑射雪山,不佑天啻,透露着意气风发,叫他看了激动?的情绪高涨,只一眼就叫他知道饥饿的滋味。

哪里是如今情绪低落,仿若浑身皮毛都?沾上水渍湿漉漉的无精打采。

他穿着和浅浅如出一辙的喜服,上面用金线绣着菡萏,浅浅的脸颊正好贴在那朵莲花上,大藕下颌抵着她?的额头,压抑着滚动?的喉结,

垂下冷峻眼眸,居高临下的,清清泠泠的睥睨着浅浅的后颈。

“公主不想听,我一个小小莲藕精,哪里敢说话。”这是直接把浅浅当时不愿意听他回答的事拿出来说。

失忆几个月后,他无师自通学会阴阳怪气,还学会了显得自己忙碌一些,拿起床榻边的书册随意翻阅。

嗯,恰好就是丘丘送的那一本。

浅浅清了清嗓子?,在他身上一个骨碌支起身子?来,双腿岔开,将坐着的大藕压在下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凝重的神色叫大藕视线只注意在她?嘴唇的柔弱弧度,仿佛那里藏着清浅的蜜汁。

方才她?好像饮了一杯清酒,酒是什么味道的?他忽然有些好奇。

至于丘丘送的书?无甚用处,就是两?团缠在一起的线条,丑丑的,这也能赚钱,妖族真是单纯。

他随口在心底腹诽就扔开手里的书册,看着浅浅凝重的神色莫名想起一直这般凝视着他的狐王,大藕呢喃:“其实你?和狐王生得不像。”

烛火恰好结出个灯花,噼里啪啦的,浅浅没想到大藕会冒出这么一句,当即又急又怒:“我们只是道体的化?形不相似而?已,我和父王头发上可都?是有两?个窝窝!我们还都?是白?狐,可像了。”

她?急忙忙地?回转话题,嗓音里带着压抑的沙哑,好像又是在父王面前撒娇的小孩儿?。

只是这一次她?要在父王面前撑起一片天,连在大藕面前也不能放下防备,只试探地?将话题拉回去:“那哥哥,你?想说什么?”

她?会点自己爱吃的菜,那他会怎么想呢?

“其实我不在意吃什么。”

在昨夜之前,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饥饿。

“所以,你?可以尽情拥有点菜权。”

浅浅眨巴一下眼睛,那双漂亮的眸子?染上一抹水色,氤氲起来,又高昂着头,矜贵骄纵,试探的伸出触角:“那...那你?的意思是,都?听我的?”

她?真真切切地?经?历了“未来”,她?被父王保护得很好,未经?历任何风雨就被虎啸带到暴雨寒霜之下,招赘牛魔王后分明是自己家中,却有着寄人篱下的感触。

她?知道父王爱她?,可父王的是要么把她?带走,永永远远地?保护着她?,要么是把她?交给另一个男妖,叫别的生灵来照顾她?。

这种感觉,亦是一种寄人篱下。

她?要的是点菜权,也不仅仅是点菜权。

这是她?的家啊。

大藕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东西,很有自知之明,以前还恶趣味的故意吓一吓公主,倒是现在有直觉的觉得得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