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侯罗伽不这样觉得,他只是注意到她整只手都冻红了,便吹了口气,将雪花都吹走。
符岁岁见状,惊呼一声,气愤地骂:“你干嘛呀!我好不容易才收集的雪花!”
说着,还伸手用力打了他肩膀一下。
摩侯罗伽并不生气,只是淡定威胁:“不准玩雪,不然,我就把你丢下去。”
符岁岁气得牙痒痒的,不服气地问:“你是因为不喜欢下雪天才不理解我的!”
转瞬又好奇:“那你喜欢什么天气?”
摩侯罗伽听见她的问题,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道:“下雨天。”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最好是倾盆暴雨。”
这样,他才能听见雨滴打在地板、窗户的噼|啪声音。
彼时,他被父亲逼迫,成日泡在五毒药池里,整座吊脚楼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害怕,他时常觉得,纵使父亲将他杀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只有听见雨水声,他才不会觉得那么痛苦和无助。
符岁岁听见这个回答,觉得纳闷,小声碎碎念:“真是个怪人,哪有人喜欢暴雨天的?”
又转头一想:“可是,一到下雨天,我的哮喘病就要犯了啊,又难受又喘不过气。”
摩侯罗伽默了一会,又将她往上颠了颠,声音淡然,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那就不喜欢下雨天。”
风马不相牛及的对话,符岁岁听见他的这句话都愣了一下,还以为他没听见她的嘀咕呢,回过神来又有点隐秘的开心,说不出的甜蜜。
好吧,不生他的气了。
她双手环住摩侯罗伽脖颈,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埋头偷笑着。
第0016章 第16章 白蜘蛛
符岁岁这两日有点犯愁,她从家里带出来的哮喘药快要吃完了,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她的药都是御医研制出来的,制作过程很是繁琐,不是乞罗山这种偏远山区的大夫可以复刻出来的。
看来,她得和摩侯罗伽好生解释一番,求他先放她回家一趟再说。
也得亏是摩侯罗伽这阵子对她不错,不然,她都不敢冒出这个荒诞念头,毕竟,摩侯罗伽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符岁岁站在院中,看着在厨房忙进忙出的摩侯罗伽,面露迟疑之色。
须臾,她终于鼓起勇气喊住他:“罗伽!”
摩侯罗伽顿住脚步,平静无澜的目光朝她望过来。
符岁岁兀自犹疑,声音都小了几分:“我自幼便身患哮喘,眼下,身上的药丸都服用完了,接下来……”
她不知到底该不该说出心底真实的诉求。
摩侯罗伽垂下眼帘,声音低沉:“随我进来。”
说完,他进了厨房。
符岁岁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跟上去。
厨房的角落里,赫然摆着一个新的泥瓦罐子,底下正燃着一团火。
摩侯罗伽掀开盖子,刺鼻的中药味道顿时溜了出来。
符岁岁的心不自觉往下沉。
摩侯罗伽拿了抹布围在泥瓦耳朵上,找了个碗,将里头的汤药倒了出来。
随即,将盛满浓黑药汁的瓷碗递给符岁岁。
“喝了它,”他语气淡薄:“可缓解你的哮喘之症。”
自古医蛊不分家,他从初见的时候就看出来符岁岁身患顽疾,之前懒得理会她,现在,倒是得对她多上几分心才行。
符岁岁呆住,这才明白,原来,他前几天带她去山上采药就是为了给她熬制汤药。
好吧,虽然有点失望不能以此为借口回家去,但符岁岁也不会拒绝摩侯罗伽对她的好意。
她接过瓷碗,小心地吹凉后,秀气地抿了一小口。
本来,她已经做好被苦倒口腔的准备,没想到汤药入口后,她眼睛反倒一亮。
甜的?
她惊喜地看向摩侯罗伽。
摩侯罗伽浅浅勾唇一笑,淡声解释:“熬制过程中,我加了一点甘草。”
汤药入喉,心头的滞郁感觉舒缓了许多,符岁岁“唔”了一声回应他,又接着喝了起来,她动作有点急,瓷碗都盖住了半张脸。
许是喝得有点急,一滴药汁沿着下颌流向脖颈,在雪白的肌肤上划过一道褐色痕迹,最终,没入衣襟。
摩侯罗伽盯着这一幕,眼神不自觉变暗,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摩侯罗伽眸中闪过一丝被人打扰的不愉,顿了一下,还是抬步出了厨房。
来人是阿依慕,她是来给摩侯罗伽送白蜘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