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依旧拉着一张脸,没看见阿依慕在场,也没问,又径直出去了。
符岁岁到院中水井旁边洗了把脸,暗中注意着对方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玛雅从耳房出来了,去了堂屋。
符岁岁便也去了耳房吃饭。
好不容易等她磨蹭着吃完早饭,阿依慕还是没有回来。
她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堂屋,与玛雅对坐着绣吉服。
玛雅撩起眼皮扫了符岁岁一眼,见她脸色隐隐发白,心底不由冷笑,她还真是跟铃兰一样的性子,胆小如鼠。
到了巳时,阿依慕终于回来了,只不过,带着一身酒味和暧昧痕迹。
符岁岁诧异,她竟是连澡都不洗就来了。
玛雅不愉的视线睨了阿依慕一眼,蔑笑讽刺:“真是个荡|妇,每天晚上就知道出去和男人鬼混。”
被骂了,阿依慕却也不生气,反而妖妖娆娆地媚笑:“玛雅,你是不是嫉妒我有一堆男人追着爱啊?”
“好了,”她摆摆手,浑然不在意,大方地说:“大不了下次,我分一个男人给你玩,省得你空闺寂寞。”
“滚,”玛雅随手拿了个梭子扔阿依慕,“嘴上没个把门。”
沙哑粗嘎的声音里却是没有怒意的,显然是在和阿依慕玩笑罢了。
阿依慕灵敏躲开,依旧笑嘻嘻的,不要脸地分享道:“昨晚的那两个男人好棒哦,弄得我超舒服。”
玛雅没好气地白了阿依慕一眼,“还不快去洗干净,然后过来撰写符纸?”
阿依慕点点头,应下了,身姿摇曳地走了出去。
玛雅又低头赶制腰封,小声碎碎念:“浪|荡点也好,省得净被男人辜负。”
符岁岁耳尖,听见她的话,一时间百感交集。
阿依慕要是生活在京城,这种做派可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可是,在乞罗山,却是合理行为。
她突然有点迷茫,难道她以往接受到的教育并不是全对的吗?
还是说,它只是适应那个环境的生存法则?
她陷入沉思。
第0012章 第12章 岁岁,你抱抱我
符岁岁日赶夜赶,总算在祭典前一晚绣好了吉服。
阿依慕拿起那件长衫左看右瞧,啧啧称奇:“你手艺还真不错,蝴蝶都绣得栩栩如生。”
鉴于上一回的谈话,符岁岁这一次不敢再谦虚,笑着“嗯”了一声后,道:“我在家时便是当地出了名的蕙质兰心,我爹娘也常夸我的。”
说完,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阿依慕听见这话,倒是稀奇地回头瞧了符岁岁一眼,埋汰道:“夸你两句,你倒是尾巴都翘上天了。”
说完,她将蓝衫丢给符岁岁,又坐在蒲团上撰写祭文。
玛雅此刻正在耳房烧晚饭,符岁岁见阿依慕现在心情还不错,便想打听一些事情。
她坐在阿依慕身边,试探地道:“我以前常听人说,苗人擅蛊,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若是你们对外人下了蛊,那个人该如何才能解蛊呢?”
阿依慕脸上表情依旧不变,心底却早已看出符岁岁的小心思。
哎呀,看来她是迫不及待想要逃跑了,那不如,她好心送她一程?
“那也要看是什么蛊啊。”
符岁岁见她肯与自己说道说道,心下一喜,又连忙按捺住欣喜,低声问:“若是同心蛊呢?”
阿依慕心下不悦,同心蛊可是将她的命格都连在了摩侯罗伽身上,这在苗寨中,可是最为亲密的蛊种,相当于告知他饲养的蛊虫,符岁岁是他的人,蛊虫自然不会伤害她。
当其他苗人想要袭击符岁岁的时候,也会因为她身上的同心蛊而选择住手,毕竟,谁也不敢欺负蛊师想要保护的人。
不过,她可不会和符岁岁讲实话:“同心蛊不过是施蛊人为了限制中蛊人的行踪才下的,要解蛊倒也简单。”
阿依慕挑挑眉,狐狸眼看向符岁岁,勾唇媚笑,“你将同心蛊带走也就是了,时日一久,待同心虫衰老死去,蛊自然也就解了。”
其实,哪有那么简单?
同心虫可是摩侯罗伽用自己的血液养大的,每个苗人一生只能饲养一只同心虫,是以,若不是真的思量清楚了,不然,谁会轻易将同心蛊下在对方身上?
符岁岁即使是跑了,摩侯罗伽也能根据同心蛊的红线感应轻易找到她。
阿依慕那双眼睛好像能够看透她的心事,自觉被看穿,符岁岁笑得有点勉强,“是吗?那就多谢你告知了,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她心想,阿依慕应该不会阻止她逃跑才是,毕竟她们两人无冤无仇,她若是走了,阿依慕说不定还比较高兴呢。
果不其然,阿依慕还“好心”告知她:“祭典前几日,蛊师都会前往蝴蝶谷静修养性,若是你今晚回去的话,说不定,摩侯不在吊脚楼呢。”
恰好此时,玛雅做好了饭菜,叫她们出去,岁岁便连忙起身出去了,她要赶紧吃饱饭,才能尽快回吊脚楼拿同心蛊。
等饭一吃完,符岁岁就搁下碗筷,回了堂屋,她拿了那件藏蓝色长衫出来。
玛雅见状,便将缝制好的腰封拿给她:“你一并带给摩侯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