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符岁岁连忙合上书,将书架整理好,这才急急忙忙跑去给他开门。

摩侯罗伽实在是比她高太多了,她堪堪直到他胸口而已,而且,她刚刚还乱翻他的东西了,所以很心虚。

眼下,她低着头,神色不安,站在他面前就像只小鹌鹑。

摩侯罗伽视线扫过略显凌乱的书架,又低头睨了符岁岁一眼,见她神态便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但他权当没看见,若是他介意的话,从一开始,他就不会让符岁岁来这间房沐浴。

“让开。”他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符岁岁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又连忙侧开身子。

摩侯罗伽便进了屋去,随即,拎起水桶越过符岁岁就打算出去了,走到廊道的时候,符岁岁喊住了他。

他回身看向符岁岁,“什么事?”

符岁岁呼吸一窒,她不得不承认,在京城也不曾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

摩侯罗伽着实生得极好,玉面凤眸,丰姿奇秀,浑身自带高贵清华感。

此时,皎洁的月华透过竹窗投照在他身上,给他周身渡上一层莹莹微光,恍惚中,他胸口的那只蝴蝶都要活过来了一般,那般灵动诡秘,却又蛊惑人心。

她心漏跳了一拍,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问:“罗伽,我晚上能不能在这间房休息?”

她真的不想像昨夜那般睡在地板上,实在是太难受了。

当然,她也做好了被摩侯罗伽拒绝的准备。

毕竟,他的脾气实在是难以捉摸、喜怒无常。

结果,摩侯罗伽却是想也没想直接就同意了。

符岁岁喜出望外,声音都雀跃了几分:“真的吗?我以后真的可以在这间房睡觉吗?”

摩侯罗伽淡淡“嗯”了一声。

然而,符岁岁又是不解,既然他现在都肯让她住这间房,昨夜为何……

“昨夜,”摩侯罗伽的声音忽然响起,他顿了一下,视线扫过刚沐浴过的符岁岁一眼,续道:“你太脏。”话语似乎带了一点逗弄的笑意。

符岁岁这才发觉自己居然将心里话说出来了,一时窘迫,又见他嫌弃得这般明目张胆,当真好气,脱口而出道:“那我以后每天都沐浴!你都得给我烧洗澡水!”

防备心一卸下,她此刻倒是将往日的大小姐脾气带出来了。

不过,摩侯罗伽这一次倒是应和了她:“你日后若没沐浴,便不要上我母亲的床榻就寝。”

他一说这话,符岁岁倒是瞬间将铃兰的身份对照起来了,看来,她是摩侯罗伽的母亲啊,一个中原女子。

可是,既然他母亲是中原人,那他为何那么讨厌同为中原人的她呢?

他对她的态度,看起来就像是恨屋及乌。

虽然好奇,但符岁岁也不敢随意向摩侯罗伽打听,毕竟,好奇心害死猫,她还是小心点为妙。

*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摩侯罗伽倒是没有再带符岁岁外出。

符岁岁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想着该怎么回家的事情。

她绝不会甘心待在乞罗山等死。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努力融进这片环境,日后,才能一举抓住机会逃回京城。

摩侯罗伽总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他成天待在那间转角屋里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符岁岁也不敢去打扰他,只是自己待在院子里学习苗语。

每当摩侯罗伽钻进屋子里的时候,符岁岁就很想拔腿逃跑,可是,她不敢,她害怕轻举妄动会死得更快。

日暮西斜,摩侯罗伽终于从转角屋出来了,他下了楼,看见正在石桌上学习写苗字的符岁岁,长眉微微一挑,倒是颇有点意外。

符岁岁正拿笔写字,视线忽然晃进一片藏蓝色衣角,她手腕动作顿住,抬头望向来人。

摩侯罗伽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神情颇有点玩味,意味不明地道:“你倒是安分。”

符岁岁假装没听见,不接茬,反而另起话题。

“罗伽,这个字怎么念?”

虽然有声调,但是,对于完全陌生的苗语,她还是学得一知半解。

摩侯罗伽心头微哂,这中原妮子倒是聪慧,知道避而不谈,他也没有追究的意思,难得好心地替她解了惑。

见他此刻心情颇好,符岁岁又连忙问了这些天积攒的其他问题。

摩侯罗伽也都一一回答。

一番交谈下来,符岁岁这才发现,摩侯罗伽虽然处于深山,但知道的东西不比她少,甚至对中原的诗词歌赋之类的也是有所涉及的。

难道,是因为他母亲是中原人的缘故吗?

问到最后,摩侯罗伽反倒被她勾起了一点好奇心,“你叫什么名字?”

他如此直白地问了姑娘家的闺名。

符岁岁神情一僵,下意识不想让他知道,毕竟,苗寨人擅蛊,若是知晓她名字,暗中谋害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