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欢迎你落到?我的手里?,我对你这么快变心的缘由很感兴趣。”
祂很自信,对方的筹码太低,天平不会为?她而低头。
李忘情沉默着开?始了尝试。
在见?识过轩辕九襄当年的尝试之?后,她对于愚公文明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他们的力量增长并非限于一两个人,而是他们所有人的进益,虽然在这其中,也牺牲了一些?人,但人和人之?间没有出现?过洪炉界这种一出生就决定了一辈子的差异。
可以想见?,在二者交锋的瞬间,洪炉界那?层恐怖的外皮被揭下后,他们就会发现?对方不过是一具空壳。
于是李忘情首先压上的,就是洪炉界战死至最后一人的代价。
果不其然,战败的结局无法被撬动。
李忘情又反复进行尝试,越尝试,“无量”带给她的绝望就越深重。
忽然,她看向障月。
“我不会一直等待你的。”
障月轻轻敲了一下天平正中顶端,那?繁复诡丽的机括中,一只?沙漏正缓慢流动着。
不同的交易,有不同的时限,李忘情目测了一下,这沙漏正好有七日那?是一切尘埃落定的时限。
随后,她清冷的眼眸望向了障月。
“这就要结束了?”
“我在想我们以前的事。”
“哦?”障月脸上浮现?出几许兴味。
“你曾经说过,混沌的游戏,永远在寻觅那?一丝不可能?的可能?。”李忘情道,“你所行所想,也都遵循这一点吗?”
“当然。”
“这场赌局,有你未能?摆在明面上的捷径。”
她点出不法天平的规则一切在其上的东西?,都是筹码,包括,障月自己。
“我未必然要去撬动‘无量’,我撬动你就行了。”李忘情固执地看着他,“渺小如我,眼中的你不也是一种‘无量’,不是吗?”
障月的眸底,破碎的星砂不断流转着,渐渐地,趋于深黑,仿佛有某段记忆亟待破土而出,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踏足洪炉界开?始,你早就在局中了,不然你就不会出现?在天平之?上。”李忘情沉声道,“下来,你的位置,应该站在我这边。”
精彩。
混沌的神明,百无禁忌。不法天平贪求一切,可从未有一个人,能?让他将?“想要”这二字写在眼中。
这欲望是如此迫切,仿佛要烧穿祂的灵明。
“我的确在这里?,但我的份量,可以轻如鸿毛,也能?千载万秭。问题在于……你打算用?什么筹码,在七日内让我改变这个结局?哪怕这只?是一个机会?”
神明会后悔吗?
祂不会,因为?人性无法撬动神性。
可饶是如此,李忘情还是更换了愿望。
“我的索求,就是这七日间,你把我的‘障月’还回?来。”
障月略作沉默,道:“就算我不刻意?去压制那?七百年,这也没有意?义,七日一过,我还是会像今日这样,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
“我对于我们之?间的七百年记得很清楚,可如同我之?前说过的一样,那?只?是一粒砂。”
李忘情:“那?你要吗?”
“要,怎么不要?你没有我想象得那?么贪心,说实话?,有点失望,我更喜欢看人满盘皆输又不肯认赔的狼狈模样。”障月向她伸出手,“请压上你的筹码,直到?天平回?应。”
李忘情将?此前自己尝试过,又没办法打动天平分毫的一切压上。
“为?此,我将?压上我的修为?,我的权柄,我所能?影响到?末法降临的一切挣扎。”
“不够,还有呢?”
筹码不够。
李忘情垂着眼眸,继续道:
“我将?永远不会回?应你人性的复苏。”
“不够。”
浮冰似的笑意?溢满眼帘,李忘情张了张口,如同裹着一腔他们最后看过的那?一场雪。
“最后……再压上,李忘情爱过障月这件事,我们之?间的一切如日出雪融,它再也不会是你的隐患了。”
“……”
“可以了吗?”
障月感到?自己的心空了一角,他顿了顿,握上李忘情的手。
“不法天平,往还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