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千古话音刚落,直接九不象从炼器鼎里叼着一段雪白的袖子拖了出来,成?于思看到那袖子角,忽然嗷地大叫一声,连忙去扶:“师姐你原来在这里!叫我们?好找。”
竟然是羽挽情。
相较于李忘情之下,至少羽挽情体表是分毫无伤的。
“原来是李师姐救了少宗主。”成?于思故意大声道,“你们?看,少宗主手指头上的安樨戒是被摘了的。”
李忘情躺在地上说道:“师姐受安樨戒控制虽短,可神识受创,你们?把她扶走?找地方静养。”
鳞千古哑了一会儿,又转头去唤同僚:“魏华薰,此女还潜伏到你族人身?边,你族魏鹤容恐怕已遭她毒手,这可是蛟相府上下都知道的。”
一身?蓝衣的魏华薰皱眉了片刻,对蒲宁宁道:“有鹤容的气息,宁宁,你去看看。”
蒲宁宁连忙小跑过去,又是一阵惊呼,她从炼器鼎里把魏鹤容也扶了出来。
她原本就是站李忘情这边的,看了看情形也大声道:
“师尊,是魏师叔,李仙子也把魏师叔救了!”
“你个?老不修。”魏华薰翻了鳞千古一个?白眼,“怕别人说你抱皇甫皎大腿,非要推卸责任,就欺负人家小姑娘仁义,真是为老不尊。”
“胡说!”鳞千古气得须发皆张,仍然嘴硬道,“那又如何,她今日坏了苏息狱海好事,死壤圣殿还能放过她?”
这时,一阵旋风刮来,只见?刚才逃得没影儿了的万贯缺趁机从炼器鼎里再捞出一人,又瞬间开足了灵力逃之夭夭。
只留下一句话:
“多谢这位李小友救下我死壤大祭司,他日苏息狱海有缘,必扫榻相迎……还得叫那罪过你的圣子去扫!”
众人:“……”这锅里到底装了多少人?
“余孽往哪走?!快追!”
“追什么追,万贯缺那千里一息的遁速整个?洪炉界都没有化?神期追得上,何况我们?这堆残兵败将。”
鳞千古一拍大腿,来到中间面朝众人:
“老夫全都明白了!这姓李的丫头被逐出宗门后,对御龙京怀恨在心,于是便勾结苏息狱海假托身?份,最终就是为了在我们?所有人受困之时潜入龙尊大殿刺杀尊主,如今铁证如山,还不快来人将此恶女押下去审讯!必让她招出其颠覆我御龙京的阴谋算计!”
他一通言语,收到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还不动手拿下此贼?”
鳞千古正疑惑间,忽见?面前御龙京众人齐齐单膝下拜。
“……”不会吧,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众人低首齐声道:“拜见?尊主!”
鳞千古僵硬地转过头来,只见?太?上侯本人,正单腿盘坐在炼器鼎上,将手臂上缠着的死壤母藤枯枝扯下来丢到一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要拿下谁?”
“……”
“说话,孤还在等着你的宏篇伟论。”
“……”
鳞千古刚才健步如飞的双腿此刻好似化?作绕指柔,回过神来时,已经跪在了地上,刚才的满口犀利言辞这会儿一个?字眼儿都迸不出来。
好一阵,他才嘶哑着说道:“不知、不知此女为何会同尊主同行?”
太?上侯鹰隼般的眼睛环视了四周一圈,道:“明熄为她向行云宗提过亲,你说她和御龙京是什么关系?”
御龙京众人刷一下望向旁边的行云宗弟子。
此时司闻重伤,羽挽情昏迷,李忘情翻着白眼已然摆烂,重责大任竟然落在了成于思身?上。
“我?让我来说吗?”成?于思人今天第三次傻了,他几时直面过太?上侯这样的尊主问话,哆哆嗦嗦地回道,“禀前辈……我、我行云宗是收到过贵京提亲,可那时候……”
那时候按常理想,谁会向李忘情提亲呐!
整个?洪炉界的年轻人哪个?不是追着羽挽情跑!
“这不就行了。”太?上侯随意道,“这孩子危难之时不离不弃,无论人品、资质皆是上乘,反正你们?行云宗也将她逐出宗门了,孤就做主将她留在御龙京,择日成?婚。”
不是,怎么忽然就丧事喜办了!
成?于思忍不住道:“前辈,李师姐虽然逐出宗门,可她一个?大活人怎么能结阴亲!”
“谁说明熄死了。”太?上侯一勾手,李忘情骤然神情一变,她的袖中飞出一口剑鞘。
不知何时,太?上侯让她带在身?侧的这剑鞘里雾气氤氲,随着他说了一个?“凝”字,剑鞘里倏然弥散开一片黑白相间的大雾。
这雾之浓,连神识也无法?穿透,只有雾中的李忘情察觉了之前在她影子里沉睡的障月气息消失了。
她扶着炼器鼎勉力坐起,诧异中,她看见?太?上侯手中空荡荡的剑鞘里凝成?了一口黑白相间的剑器。
无论形、神,皆比她上一次见?时凝实许多。
“不必担心,他修玄虚妙法?,在本命剑中要醒得快些。”太?上侯道。
……没关系吗?万一被太?上侯认出来不是他儿子呢?
李忘情感?觉有哪里不太?合理,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只想到至少看起来是一家人,总不会害了这死狍子去。
再说了,凭这死狍子种种诡诞的手段,想杀他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