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李忘情?终于知道障月去?干什么了。
就在刚才!他?跑来交换了死壤大祭司的?身份,代替步天銮去?成为母藤的?点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步天銮看李忘情?一脸空白,道,“可能现在说你也不会明白,这?位御龙京大太子,祂……他?和母藤,还不知道谁吞噬谁。”
不,她完全明白!
李忘情?瞬间便想起了香火信徒口中那一长串障月的?尊号。
一个落难邪神,一个死壤母藤的?树皮,真比起饭量来,还不知道谁吃谁。
好家伙,放外面几天风平浪静,原来是想搞个大的?。合着这?死狍子平时?不吃肉,是等着开全素宴啊!
李忘情?大为震撼,震撼过后又?陷入沉思,她谨慎地问道:“那、那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外面的?死壤母藤吃完之?后,发现好似卡了根鱼刺在喉咙里时?……”
步天銮:“对?,它?会想吃点人的?压一压。”
李忘情?一言难尽:“……会死很多人。”
“他?不去?也一样,我们可从未低估太上侯,哪怕有燬铁……”步天銮冷笑一声,“燬铁就差了一丝灵性?,哪怕这?世上的?燬铁能有一丝灵性?,便是我,也敢去?弑杀母藤。”
“太上侯不会坐视御龙京被屠,是不是他?不认为那七百年后的?灭世预言会实现,二人有所误会?”
步天銮说完这?句之?后,几乎已经站不起来,他?半跪在地上,道:“从捡到那片骨头?后,皇甫皎几百年来都在向太上侯要求,要他?开辟一道天外通道,让洪炉界的?人移居出去?,免受那七百年后覆盖大陆的?火陨天灾。”
李忘情?设想了一下,一处火陨天灾就能让那么多人束手无?策。
如果?整片大陆上同时?降下天灾呢?再强的?修士,能挡得下吗?
想想就很绝望。
“到那时?,就只有灭虚修士可以横渡太虚逃出去?。”步天銮道,“我化神期寿元还剩下七百年,若赶得巧,也能一观灭世天灾是如何降临的?。”
“可太上侯为何不应允呢,是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高?”
“如果?是那样,你以为皇甫皎为何被逼到现在这?一步,恰恰相反,太上侯不止驳回皇甫皎的?请求,还不许在她试图进阶灭虚时?亲手锁住了她的?修为。”
所以皇甫皎要的?“真相”指的?就是这?个?
“今日扫霞城里的?所有人,都是太上侯应付的?代价。”步天銮的?声音冰冷下来,“当皇甫皎找上苏息狱海时?,母藤怎么会放过这?个吞噬太上侯的?机会,而我只是受命行事。眼下和祂的?交易,无?非也是为了留条后路。”
“……也就是说,除非蛟相失败,大太子吞噬死壤母藤蜕体成功,否则扫霞城上下都会死?”
“或许这?便是天命所排布的吧。”步天銮道。
难道就没有人觉得,死这?么多人是造孽吗?
在御龙京时?虽日短,但简明言、魏鹤容、蒲宁宁这?样的?好人却也都是李忘情以往交游中十分难得的?。
也许他?们各有立场,有的?为将来,有的?为求生……可凭什么天上打架,雷劈凡生?
“哪怕是七百年后……代价也太大了。”李忘情沉声道,“那一日,轩辕九襄的?法?相现身扫霞城,你不是也听到了他曾说过有制止火陨天灾的?办法?吗?就在山阳国,难道不能再容一段时日……哪怕太上侯不管,我师”
师尊这?两个字到了喉咙口,她又?是一窒。
“那的?确是件令人意外的?事。”步天銮道,“如果?是在动手之?前,皇甫皎或许会犹豫一二,不过现在,在,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了。”
宫殿再次震动,厚实的?侧殿墙壁上灵纹明灭不休,一道道裂纹从墙上浮现,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马上就会波及到这?里。
步天銮皱起眉心,一身雄厚的?灵力随着刚才的?一阵地动,骤然如泄洪般流失,仿佛沿着某种牵系流向了信仰的?另一头?。
“母藤开始进食了。”他?说道,“直到吞噬太上侯前,它?什么都吃,我允许你躲进我墨虬腹中避祸。”
墨虬便是那条留了蜕皮给李忘情?的?黑蛇,此刻它?在步天銮脖颈上饮饱了后,朝着李忘情?长大了嘴,露出了满口染血的?尖牙。
“恕我拒绝。”李忘情?扶着墙站起来,道,“且莫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哪怕是如你所言,蛟相可能是想开天辟地为洪炉界另寻生路,可作?为其中被牺牲的?代价之?一……我不认同!”
对?于她的?反抗,步天銮稍稍感到意外,而下一刻,墨虬突然狂嘶起来,只见?李忘情?竟然趁他?灵力被抽,迎面一口硕大的?炼器鼎朝他?兜头?罩下。
“不如前辈先进我这?锅里避一避,至于外面的?事”
她抽出太上侯给的?剑鞘,直接砸向步天銮身侧的?宝龛。
宝龛上的?禁制应声而碎,李忘情?将那顶紫金龙冕抓在了手中。
“我力虽薄,也欲一抗天命!”
……
龙首顶上,随着死壤母藤的?到来,战况彻底变成了一边倒的?情?况。
唐呼噜鬼鬼祟祟地躲在龙首顶后,死壤母藤降临当然又?让她好一阵头?痛,不过这?一回母藤所针对?的?并不是她,当她喝了两口树汁后,压力便缓解下来。
“大祭司在干什么呐……”
她屏气敛息,跨过已经蔓延到龙尊大殿外的?母藤枝蔓,其身上苏息狱海人特有的?死壤之?气让这?些藤蔓对?她视而不见?。
“叫我去?保护简明言,自己又?站到了蛟相那边。”唐呼噜嘀嘀咕咕地爬上龙尊大殿殿后的?龙鳞瓦。
随后,她看见?了殿顶破开的?大洞边,有个人影正坐在那里,撑着脸垂眸看着下方死壤母藤将太上侯连带着龙椅一道死死缠住的?情?形。
“大祭司!”唐呼噜觉得那身影较大祭司平日里更年少一些,一时?觉得有些古怪,小心翼翼地远远传音过去?道,“大祭司,咱们现在到底站哪边的??母藤都来了,要不别和简明言联手了吧,这?单算我吃这?个亏。”
吃亏总比赔命好。
而坐在那里的?,自然不是什么死壤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