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而笑。

他笑出声来。

男人饱足之后的声线酥的要命，沉沉的，敲在她的心口上。

于是她也渐渐笑出声来，轻轻的，痒痒的。

温存之后，相拥而眠。

不出意外的错过了早晨，中午，甚至下午。

睡醒的时候，已经又是傍晚了。

她浑身黏腻难受，在床上翻着身，又再翻身，他把那小小的身子捞回来，抱在怀里，还没彻底清醒的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闻着她发上的馨香。

又黏黏糊糊的去吻她的脸颊。

完全是下意识的，发乎本能的亲近她。

“不舒服。”她说。

委屈的语气。

他立刻抬手在额头上揉了揉，撑着身子起来，看着枕在他臂弯上的小姑娘，“昨晚我弄伤到哪里了吗？”

她摇摇头，“身上好黏，没洗澡就睡了，好难受。”

空气中那根紧绷着的弦瞬间松懈下来。

宋延倒在床上，又把她抱得更紧了点，蹭着她的脸，颈窝，再往下，脸蹭在她的胸上。

“你”她轻呼一声，脸又红了。

做过多少次，她都仍会害羞，简直纯情的要命。

这模样，太斩他的心了。

“你干嘛啊……”她抗议，咬着唇。

但没伸手推开他。

“清醒。”

理直气壮，光明正大。

然后在她不舒服的又一声哼哼中，认命的叹口气，抱她起来，带她去洗澡。

真是，栽在她手里了。

行程泡汤，她吃着晚餐，偏头看他：“不开心吗？”

“一点点。”他动作自然的抬手帮她擦掉唇边的果酱，递进自己嘴里，把那点果酱吮掉。然后视线落在寂静的窗外。

她喜欢旅行。

但不论是他，还是现在的她，可以出来玩的时间都太少太少了。

所以这些机会异常的珍贵。

但因为他的不知满足，让她错过了她想看的风景。

与其说是在不开心，不如说宋延是在自责。

鹿溪说：“我确实想要看很多很多的风景，错过了清晨，我们还有黄昏，错过了黄昏，也还是有傍晚。只是和你静坐在一起，看看电影，靠着说说话，也已经足够了。如果有兴致，我们可以在无人的夜里，手牵着手，吹着不论是温和还是凛冽的夜风，或从容或狼狈的从夜色里出逃，再灰溜溜的回到温暖乡，也很好很好了。”

他看着她。

灯光下，她神情温软，看起来像一团暖烘烘的云朵，整个人都软乎乎的让人想要靠近。

“宋延，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看怎样的风景不是风景呢？”

“未必要看所有人都看得到的，才算是旅行。看只有我们看过的，也很好很好了。”

她真是。

会发光……

于是晚上真的出去手牵着手在夜色里漫步，冷风呼啸，吹得他们狼狈不堪，仓惶的在他的保护下跑回去。

她回头看着路上他们走出来的脚印，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区区一百米。

他也看着那条小路笑了。

像她说的那样。

在无人的夜里，手牵着手，吹着凛冽的夜风，狼狈的从夜色里出逃，再灰溜溜的回到温暖乡。

然后帮她去摘头上的帽子，取手上的手套。

视线对在一起的瞬间，又相视而笑。

后来他们窝在松软的沙发里，一起盖着一张毛绒绒的毯子，看房间里配的影片。

投影的幕布很大，房间的灯光很昏暗。